深冬的山林里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星宙在温暖的屋内掉了个头,转动着车轮子往窗边移动。
窗外雪屑细细而下,满目的白色。
他把窗留下一道缝隙,用窗栓拴好,麻木地拾起地上的一根火柴,“啪嗒”一声扔进火堆子里。
缝隙外,一抹太阳滚落,入夜了。
最晚归的那一批村民们稀稀落落地归家,星宙躺在木制床上,甚至能听到隔壁宋大爷的声音。
“姑娘,你到别处去吧,我们家穷,养活几口人都已是艰难……”
“求求,求求你们……”
白月的嘴唇发紫,全身冷得发痛,尤其是手脚,已经毫无知觉。
所幸的是身上的血已经止住,只要吃一口饭,她绝对可以活下去。
宋大爷背后的宋大婶露出一个脑袋。
看这小姑娘还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却浑身是伤,睫毛上头发上落满了雪,瑟瑟发抖。
“当家的,你去灶上拿一个白面馒头给她吧,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这样也算积德。”
白月的鼻子陡然一酸,她一时间感激不已,嘴巴张着,直愣愣站在那里。
“喏,拿去吧小姑娘。”宋大婶接过宋大爷递过来的白面馒头,又把馒头塞到白月的怀里。
忍不住问:“姑娘,你这些伤怎么回事?你是哪儿人,怎么来这里?”
宋大婶也是随口一问,却戳中宋大爷的心事。
小山村的人,最怕来路不明的人投宿。
之前村长收留了一个人,竟然是逃犯,村长明明出于好心,却被抓进牢里。
白月刚要回话,宋大爷急匆匆把宋大婶拉回来,一再把白月往门外推:“姑娘,我们帮你到这里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啪”地一声关上门。
白月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宋家门口,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她索性坐在宋家门口的台阶上,三下便把馒头啃完。
腿上的伤又裂开了,渗出一片鲜红的血,她从怀里掏出早就撕下来的衣片儿,覆盖在伤口上系好。
“让她住一晚又如何?当家的,咱们家不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家吧?”
“你懂什么,要是让官爷们发现咱家有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姑娘,到时又该怎么说?”
“哎,我就是看她可怜……”
白月听不太清,只言片语间听到他们好似在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