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说完又侧头看了一眼华菁，见后者杵在边儿上一脸幸灾乐祸瞧热闹的神情。

傅琪兰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儿来。

沈若看她的样子便晓得这事儿还真是被华菁给说准了，沈若给华菁递了个眼神儿，意思是没想着你这么一位老大不小、从未经过情场的江湖老郎中还于风月事儿上如此在行！

不过华菁到底不像蔡然然与沈若是从小挤兑到大的交情，没体会出沈若这眼神儿里打趣儿的含义，仍是自顾自地在一旁瞧热闹。

沈若顿时觉出了几分失落感来，心想着原来打趣一个人而对方不自知时的感受竟比被人打趣还要更郁闷些。

不过眼下可不是郁闷得时候，她甩开这两分郁闷，又对着傅琪兰不拐弯子地直问道，“傅二姐姐，你不会是心悦延凌哥哥吧？”

傅琪兰没想到沈若竟然如此直白，被人说中心事的她，一时又羞又怕，张口便想否认，“我……不、不是的。”

沈若一瞧她这副含羞带怯的女儿家样子，一时心里有些酸酸的，傅二小姐心悦延凌哥哥，尚且还能寻着机会，努力为自个儿争取一回，可是她呢？尽管和延凌哥哥日日相对，还要每日装作只把他当哥哥的样子，尽力压抑着心绪起伏，近来索性连人也瞧不着了，也不知延凌哥哥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傅琪兰见沈若一时没有开口，以为沈若因猜出了自己的心思而生气，顿时更加慌乱了，在她看来毕竟沈若与姬延凌从小处在一起，情同亲兄妹，沈若这个做妹妹的看不上她也是常理。

傅琪兰担心惹了沈若不快，于是慌忙出声解释道，“一一小姐，我……我是不敢对五殿下有非份之想的。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殿下金尊玉贵、天人之资，只若是得幸能在殿下身边做个侍奉丫头便感激不尽了。”

“不成！”沈若不假思索地回她。

华菁没想到平日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在这种时候还是挺有魄力的，悄悄在心里给她喝了声好！

傅琪兰眼睛立刻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一一小姐，我晓得自己只是左相府的庶出小姐，你是不是也瞧不上我的身份？但我……我……我只求能做个侍奉丫头，绝无旁的贪念。”

沈若瞧她忍泪的样子，突然觉得自个儿像话本子里棒打鸳鸯的恶妇似的，心里平白生出几分莫名的心虚来，她这个拒绝却显得真真儿是没立场。

于是转了口气，温声道，“傅二姐姐，你误会了，我怎的会瞧不上你呢？一来你是傅公子的妹妹，左相府的二小姐，身份并不低的，嫡庶又有什么要紧呢？切莫妄自菲薄，二来就算你真是个没什么身份的平民之女，只要你有自个儿的心气儿与长处，那也是会被人高看一眼的，这瞧得上瞧不上之说的原与身份无关。”

傅琪兰听沈若这么说，稍感安慰，却又更加不明白方才沈若那样不假思索便拒却了她，“那……那一一小姐方才……”

“哦……”沈若想着果然解决姬延凌哥哥的这些个追随者还是得靠她自个儿身体力行的，“我说不成并不是独独专对着傅二姐姐的，若换了旁人那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