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萧霁声音带着点低哑，伸手似乎是想要拍一拍沈若的头，却在看到自己连手上都沾了血污后，又装作十分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

沈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慢慢伸出手想要替他擦去素来带着三分邪气的凤眼下的血污，可是伸出去的手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在沈若心里，若是一个人对她不好，她还可以同样对人不好，可是一个人对她好、对她太好，她能同样对人这么好么？她还不起，就算她还得起义，她也还不起情，像萧霁这样本该风流倜傥、尊贵下的人可以受委屈，却不该是为了她受委屈。

当初她受不了姬延凌为了她放弃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对于延凌哥哥，她喜欢他，她也知道他是喜欢她的，所以即便是再难过、再难受也不觉得亏欠，因为两个人在一起，那为对方做再多的事情也与亏欠无关，可是萧霁不一样，她是真的觉得亏欠她，而且……无以为报。

这边萧霁察觉了沈若的意图，后退了几步避开丫头伸过来的手，这丫头眼下不太清醒，他却不能让她碰着这些个赃污的，不然岂不是白挡了一遭？

他原本因为沈若落得很凶的眼泪而有些低哑的嗓音又被他刻意变得轻扬甚至于带零不慌不忙，像是对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并不放在心上、还能同她打趣几句的样子

“壮壮，你先别急着哭啊我觉得我眼下也没觉着有没什么不舒服的，或许还能抢救抢救？”

“对、对！”沈若听了他的话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吸了吸鼻子，侧头目光游移像是在找人，终于在目光锁定在华菁身后，猛然松了一口气，伸手将人拉了过来，“映夏姐姐，你来看看、你来看看他！”

沈若这会儿只觉得脑袋里都是浆糊将她的脑子都给糊住了，她有些无法思考，心里只是想着萧霁怎么为她做这样的事儿呢？他不要命了么？他不在乎他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了么？

萧霁却一副好像这个被人洒了一身污血还有可能染上瘟疫的人不是自个儿一样，头脑还能颇为清醒的想：映夏……姐姐？虽映夏不是宫女而是晋国公府的人，可是南楚可没有给自己府上的下人叫什么哥哥姐姐的习惯啊……

而华菁也反应了过来，掏出好几个瓷瓶，用瓷瓶里的透明液体洗去萧霁手上、脸上沾染到的污血。

做完这些后，萧霁又脱下了脏污聊外袍，随手用用力给震碎了。

虽然是冬日，萧霁也没有披披风的习惯，这会儿又去除了外袍显得有些单薄，却又有些与他一贯性格不符的凄凉美福

马婆婆别看她方才朝沈若丢烂菜叶子和意图同他们同归于尽时狠劲有力的，实际上她本身也是个患病多时的老人，之所以能得手也只是众人觉得她是个本性纯良、只是一时伤心过度的村妇于是没有多加防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