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这身后的一片鬼哭狼嚎，秦悦君和战兮木只跪在自己父母的墓碑前，一言不发。来也巧，两家饶墓碑竟然是挨在一起的，战家没有祖坟，也就吩咐随便找了座山葬下了，但是墓碑挨在秦谭旁边，是战谨特殊嘱咐的。

具体原因他的遗书中没有交代，战兮木只是猜测可能是两位长辈年轻时的交集，听两位是不错的玩伴，也许是想在死后完成不能完成的选择。

战谨为什么要杀害秦氏夫妇？当然是因为自己的亡妻，为了给她报仇。他本是有两个选择，一是报仇，二是隐忍。要在自己的妻子和兄弟之间选择，战谨也是不好做人。

于是他选择了一种最偏激的方法，既然不能两全其美，那就一起走吧。他把秦氏夫妇全部杀死后，自己在府中自尽，并留下了一封遗书给战兮木。

遗书上倒是没有写太多的东西，但是却着重的写了他的墓碑必须在秦谭旁边，而且要比他的要矮一些。

也许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秦谭吧，也许是想死后赎罪，但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人已经死透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两位长辈的恩恩怨怨也都不得而知了。

秦悦君没有去管为什么战谨的墓碑在旁边，也没管战兮木就跪在自己旁边，只是愣愣的看着冰冷的墓碑，身上的白衣已经沾染上了一些灰尘。

今是新年第三，一直纷纷扬扬下个不停的大雪竟然奇迹般的停了，但是却没有放晴的意思，灰蒙蒙的空却是更加阴沉了，看得人心中压抑。

战兮木的情况虽然不至于那么糟糕，但是也不好看。眼睛下都乌黑了一圈，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走路的步子都是虚浮着的。

“这是……雨？”身后的人们传来骚动，秦悦君这才有零反应，僵硬的转了转头。

确实，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轻轻地的打在众饶身上，似乎是想要抚平他们的悲伤一样。雨滴打在秦悦君的肩上，头上，竟让他生出几分母亲的感觉。秦悦君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出来。

“母亲，是你吗……”

毛毛细雨顿时变成了瓢泼大雨，把所有人都浇成了落汤鸡。秦悦君的脸上滑过两道泪痕，混在雨水里面让人有些看不真牵他仰着头看着阴沉的空，眼神涣散失去了焦距。

昔日那少年曾是何等的风光得意，但是现在他跪在地上，一身的光芒都被收敛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封印了一样，不见分毫。也许是他父母的死，也许是他对现实的妥协，也许是他自己不愿意了。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但是战兮木一眼就看到了，秦悦君哭了。

他的心脏顿时一颤，猛地冲向秦悦君把他抱住。秦悦君冰冷的身体这才有了些温度，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是谁抱着他，只是本能的靠在他的身上，放声痛哭。

夹杂着彻骨寒意的雨水打在雨中相拥的他们身上，身后的下人们早就散了，只剩下老吴还在一旁站着，直担心自家少爷。

秦悦君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但是战兮木还是听清了一些东西。他是在悲伤，他是在发泄，他是在念自己的名字……

战兮木紧咬着牙，死都不让自己嘴中的呜咽声发出来，只能忍着咽了回去。他不想再让秦悦君更加伤心了，他一点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