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瀚宇没有接话，他顿了顿问：“你怀疑他？”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乔瀚宇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乔瀚宇刚走，钱岩峰过来，“三少，您来回出差这么累，休息一下吧。”

明儫烁睁开眼，“钱叔，你帮我去找一个风水，环境好，离市区近的墓地。”

“我马上去办。”

傍晚，窗外华灯初上，明儫烁只身坐在落地窗前，开着窗户，下面几近万丈深渊。他从小喜欢坐在窗户边上，一个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家是三楼，没有那么高，他总是打开窗户坐在窗户边上，有时海八腿伸出去。文书性情想来温柔，即使生气发怒也很少骂人，但是每次明儫烁坐在窗户边上或者直接坐在阳台的铁栅栏上，文书总会骂他，死孩子，要死啊你。

他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伸直搁在窗台上。窗子只开了一半，即使真的失衡也不会掉下去，这个缝隙还塞不下他的头。

其实苏萌只睡了一下会儿就醒了，但是硬是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想在黑暗里自己静一会儿，安安静静地接受着现实，同时又在嘲笑着自己的可笑。爸爸生病在床，生死还不能确定，一向最爱他们的妈妈怎么可能糊涂到去西藏祈福。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受不了，身体和精神都会吃不消，但是文书和明儫烁这两个最在乎他的人在感情面前也犯了傻。这样的谎话他们竟然说了，关键她还真的发自内心地信了，深信不疑。

苏萌想起了苏蜜，那个无论从名字还是外貌都经常被人看成她姐姐的妈妈。妈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我应该怎么办啊，妈妈。

但是她更不怪文书和明儫烁骗她，不爱她不在乎她的人不会想法设法绞尽脑汁地护她如此。

下午苏萌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明儫烁推门进来，声音很轻。苏萌心很乱，不想说话，她更怕现在情绪不稳定，说出的话伤人。

苏萌闭上眼睛，保持呼吸平稳。

明儫烁在她床沿坐下，看着满面泪痕的苏萌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替她盖好被子。就在明儫烁转身的那一刻，苏萌听到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明儫烁性格阳光，任何事情不放在心上很乐观，苏萌很少听到他叹息，似乎没有过。那一声叹息，让苏萌五味陈杂，同样也让苏萌有了支点，勇敢起来的支点。

乔瀚宇看完下午开会设计师送来的所有的图纸，抬头看向墙上的表，已经是七点钟了。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盏台灯发出微弱的灯光，分针转动的声音哒哒哒地响着。这声音可以让人心静，也可以让人心安，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孤独。

他走向窗边，想起明儫烁。他拿出手机。

“喂？”明儫烁沉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瀚宇。”

“苏萌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