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击退了一小队金骑后，赵国栋他们赶往河边，雇了船。

红玉笑道：“金人不善渡河，所以附近的河道都是通畅的，东京城内的物资供给也都是依赖河道运输。”

赵国栋赞道：“红玉想得周到！”

红玉摇头：“这没什么，是秀姑娘定下的计策，我不过是提供了些东京消息罢了！”

丽卿脸一红，她作为东京土著，却还不如红玉这个后搬来的人了解东京。

船上除了他们外，还有不少其他客商，赵国栋本来没打算搭理他们，却不想有个自来熟的，主动过来打招呼：“诸位，听口音也是山东人氏？鄙人糜路，淄川县人，此去东京做些生意。”

淄川？有趣，说起来山寨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淄川户口，包括赵国栋也是。

于是来了兴趣，道：“唔，你可认识麹老三和陈四条？”

这二人经常下山去淄川采买东西。

糜路惊喜：“原来是几位是他们的朋友啊，真是有缘！他二人经常在我这里买货，是鄙人的大主顾。”

于是攀谈起来，赵国栋好奇地问：“如今金兵包围东京城，如此凶险，糜大官人为何还要犯险来此做生意？”

糜路笑道：“哎，这你就不懂了！这险与财，是相辅相成的！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发财！”

“大官人精通商道！”红玉赞道。

“呵呵呵，我这不过小打小闹，做个行商。许多大财主，都趁着东京地价下降，趁机屯了无数田土！”

“哦？这小弟却是不懂了。像大官人趁乱过来赚一把就跑还可以理解。可是买田土这个……你也看到了，现在金国游骑还在开封府四处抢掠，这田土要了有何用？”

糜路得意笑道：“你不知。他们低价购入田土，却不是目下使用，而是先留着凭契，任由地在那荒着，金人来抢就任他抢，反正主人不在。等到天下太平、风平浪静了，他们再拿着凭契回来，重新招募佃户，精耕细作，不出几年，便是上好良田！”

赵国栋不由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只是那些人没想到，当金人彻底占据了这里后，凭契就作废了。还以为金人与当年辽人一样，签个条约就跑呢！

又问及淄川县内的事，糜路却叹了口气：“鄙人与诸位投缘，便不瞒你们了。我是因为在淄川混不下去了，才冒险跑这趟行商的！你们可知之前张万仙叛乱？”

赵国栋点头：“知道，现在被招安了嘛！”

“当时山东两大寇，高托山和张万仙。张万仙攻破了淄川县，汤大官人他们都被杀了，鄙人也受到波及，家财被抢掠一空。及张万仙招安后，我拿着铺子的凭契，打算东山再起，不想县衙里嵇押司和饶都头这俩狗贼，亏我以前月月孝敬他们，现在看我破产了，就翻脸没收了我的凭契，将我赶出了淄川！”

赵国栋回忆起这俩人，感叹道：“记得这两人当初有仇吧？现在居然合起伙来了！”

糜路恨恨道：“他俩有仇是他们衙门内部的事，在欺负我等小民这事上，却是出奇的和睦！”

好吧！

赵国栋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记下了，等回头把那俩货干掉，他们当年跟自己可有仇。

这时一个中年贵妇走来：“官人，戚大官人唤你！”

赵国栋示意糜路自便，糜路赔笑了一下，回头道：“雨荷，外面风大，你还是进船舱歇息吧！”

之后无事，进了东京城里，众人下船。码头上，众人看到一个极丑的壮汉正在殴打一个青年。

赵国栋看壮汉眼熟，须臾想起来：没毛大虫牛二！

这厮的相貌太有特色了，多少年都很难忘记。

既然是故人，那就……

打一顿吧！第六书吧6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