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漠认定谭素爱慕李珏，所做之事都是为了讨得李珏欢心，所以他在她身上刻下他的印记，就是想要让她永远得不到李珏的信任，更得不到他的心。

可是谭素从未想过要在李珏身上得到什么，她只是跟随自己的本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罢了。即使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即使回到王府也得不到李珏的信任，她也绝不后悔。

“你说你做了这么多又是何必呢？”宁子漠轻笑，一点也不像临近死亡的人，“我能给你泼天富贵，给你加官进爵，而李珏什么也给不了你。你为大聂风霜雪雨，又有谁看得到？”

谭素毫不动摇，发白的嘴唇吐出六个字：“人在做，天在看。”

“可我从不信神佛，只信我自己。”宁子漠的笑意更深了，他蹲在她面前，衣袖落下沾了水也不甚在意，“素素，这世间的神魔，都不过是人内心的一种映射。”

他靠得太近，谭素跌入他幽深的瞳孔之中，几乎要窒息，“那相爷觉得自己是神，还是魔？”

宁子漠微垂眼睑，看着她裸露的身子，眼中不带一丝情绪，“人性善恶，并非绝对。一个人有神性，就一定会有魔性，他有魔性，就一定会有神性……”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将谭素缓缓包围，她越是去细想，就越觉得他所言甚是，越是挣不脱他布下的密网。

“李珏在你眼里是神，在大聂百姓眼里也是神，可他当年为了大聂放弃所爱，如今又为了大聂远嫁胞妹，你可想过，他在尹青青和李玟眼里是神还是魔？”

谭素忽然震住，她坚定不移的信念忽然被宁子漠用力敲了一下，敲出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