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色皎白。
一袭白衣,身姿窈窕,姿色俏丽,女人独自站在桥上,身后,那一树紫丁花香静静绽放。
女人缓缓回首,满目幽伤,模样肝肠寸断,瓢泼的雨倾泄而下,湿了那飘动的长发,洁白的衣衫。
纵身摇下,扑通,水花四溅,婴儿啼哭响斥云宵。
摸着冰凉的手心,楚千荨醒来,又做恶梦了,许久不曾出现的恶梦,因昨天与费南城的问题再次出现。
窗外的世界,黏稠的黑如被水泼洒了一杯墨汁,收回视线,渐渐适应了暗夜的黑,瞥了眼不远处那张大床,床上依稀能见凸起的人形,抬腕,借着窗外倾泄而入的月光,时针指正三点。
费南城睡得很沉,空气里,隐约能听到清晰均匀呼吸声。
翻了个身,似乎再也无法入睡,楚千荨干脆坐起了身。
漫无边际的黑,让她脑子异常清晰,回想她嫁入费家的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一切,不可能纯属偶尔,许多事,都在告诉她,是有人在蓄意操纵。
丁彩撞墙自尽,警方官方宣布,毒杀费南城事件在丁彩身亡后结案,不知道是不是警方不愿意打草惊蛇,而故意发布这样的信息。
然而,费家并没有提起上诉,费家要么静观其变,要么,就在暗处布线抓获真正想置费南城于死地的真凶。
凭这些日子以来,楚千荨对费家的了解,费家想要揪出一个杀手凶手,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们并不定要借助警方力量。
走了个丁彩,又来了个江心柔,似乎,江心柔比丁彩更难对付,江心柔温柔、乖巧、懂事、体贴,谁曾想甘愿为坏人卖命,做人家的箭耙子。
现如今的姑娘,能够以死保护名节的有几个。
可弱不禁风的江心柔就这样做了。
江心柔到底是谁指使的?
金玉希曾经在家晏上为难过费南城,让费南城跳一曲舞,当时,她为费南城解了围,后来,费南城面具掉落,慌乱逃离宴会厅,金玉希去安慰费南城,费南城却滚落长廊,而事后,她去检查了那处草地,青草下面,埋藏了一大块方形海绵。
楚千荨又联想到了香怜院,她推着费南城,费南城滚落楼梯……一连串的事情联想起来,楚千荨似乎已开始慢慢开窃。
目光嗖的就瞄向了大床的方向,她下了床,穿上拖鞋,几步走了过去,楚千荨这个人算不得绝顶聪明,但也不是蠢驴,伸手的同时,她想到了费南城昔日的怒气。
玉手停在了半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掀了被子。
她想问问他,他到底与金玉希有什么过节,江心柔的事如果不找出幕后真凶,她怕在这座别墅住下去了,因为,她不知道,那只幕后黑手,会不会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刀解决了她小命。
这一掀,楚千荨彻底傻掉了。
床上是空的,根本没人,低头怔怔地望着被子,触及的被面,一丝温度也无,被子是被人刻意捏握的人形,眼睛瞟向了床尾的轮椅,拐棍,以及床面前的拖鞋,一切都是做原来的样子。
可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费南城居然骗了她。
费南城不睡这里,那他去了哪里?
他的行头全部都在。
楚千荨按捺住一颗似要跳出胸腔的心,不激动是不可能的,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关于费南城的秘密,他一个从不喜欢出去,且行动不便的男人,会去哪里啊?
第一时间,她给白管家打了电话。
白管家接了电话,声音异常清晰,“少奶奶,有事吗?”
此时的白亮,正与费南城呆在密室里,两人正讨论着江心柔的事情。
没想到手机屏幕上会显示楚千荨的电话,他向费南城扬了扬声,才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