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他远离,一个让他亲近。
他的确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他不再开口说话,整个屋子静下来,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般。
啪啪啪她继续着拍脸的动作,稍后,为自己的脸抹上最后一层乳液,跳下飘窗,走进了浴室。
费南城听着哗哗水声,眼神更加深不可测,面容有丝冷凝,指尖的烟燃尽,他又再点了支,此时,香烟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慰藉品。
洗了手出来时,诸安心瞟了眼那张因烟雾而模糊的轮廓。
男人似乎一直就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不愧商界神话般的人物,举手投足,眉目间,自然流露的帝王气场,无人能及,这种人,天生就带有一种攻略性,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很难不让人感到压迫。
“你可以谁的都不听。”
听从自己的心最好。
闻言,他落寞一笑,他自认是一个偏执的人,然而,眼前的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偏执,比他还要偏激。
“嗯。”
他笑着点了点头。
“诸安心。”
他说,“听喻妈说,她把承颐抱来,你连碰他手都不愿意?”
如此冷血的,是女人吗?
是他费南城认褒的女人?
她这样做,是不是代表着,她在向他示威,为了替盛荷报仇,连孩子都可以舍,连命都可以不要。
事实上,她已经这么做了。
“我早就说过,他是个意外,即是意外,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人,你也不过是借了我子宫做了回爹而已,有必要表现出情深似海的模样么?”
她在指责,他对她没感情。
啪,打火机砸到地面,破碎成渣,空气里飘弥着气体的味儿。
骇人的气息在房间里流窜,费南城面容冷咧,眸色裹卷着风暴,鼻冀抽动的瞬间,夹烟的手及时捂住了胸口,疼痛排山倒海而来,这是个没心肝的女人,这段感情,他一再退让,然而,她却不为所动。
即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好得很。”
“诸安心,你会后悔的。”
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告诉她。
然后,安心看着那抹挺拔的身影,取下衣架上的大衣,动作迅速换了拖鞋,身形掠过门口的那一瞬间,房门甩得震天响。
她会后悔的。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她会受到惩罚的。
泪水悄无声息,爬满双颊,冰凉的液体蒙上了她的视线,从眼眶中滑落,一滴滴,湿了她胸口的睡衣。
修长的指节,捏握成拳,捂住嘴唇,堵住了她失声的痛哭。
不论这条路有多艰难,她都要走下去。
这是她欠盛荷的,她的身份,不容许她对费南城动心。
更不可能因为一场意外,莫名生下的孩子,而弃事业于不顾。
再说,费南城这个男人,不值得她交付身心。
一点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