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妘兮立马伸手抓起了自己的头发。
夜溪宸深邃如古井的双眸望着她,忽然笑道:“这还不够。”
画妘兮跑到水边望了望乱糟糟的头发,又把衣袖和裙摆挂在石头的尖锐处,故意扯破。
“这样呢?”
她扭头询问。
夜溪宸驱着轮椅靠近,唇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高德顺必不会叫你御前失仪。”
也是哦。
就算她刚从煤堆里爬出来,这宫里多得是梳头的宫女和华丽衣裳,梳洗了又是个倾国倾城的她。
画妘兮生气地鼓着嘴道:“那不行,虽然他是皇上,我得给他个面子。可这事毕竟是他冤枉我了,我总得让他看看我多惨,好让他给些补偿吧!”
夜溪宸故作惊异地打量着她:“很惨?我看那两个狱卒,倒是不堪折磨。”
“那是我冰雪聪明好不好!”
画妘兮瞪大了双眼,绕着夜溪宸双手夸张地比划着,“那天牢里面,不仅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片还有老鼠、蟑螂,根本不怕人,还和你抢吃的!”
夜溪宸双眸含笑:“本王也没见你哪里被咬下块肉。”
“废话!”画妘兮叉腰在他面前站定,满腹牢骚,“老娘要是被咬了,现在你看见的就是骨头!”
她又挥了挥手,催着问:“哎呀皇上还等着呢,你快说,我怎么弄得能让皇上看了心疼?”
有些人,诸如夜敏煜,满上哪怕只是一瞬的不开心,便可让皇帝心疼。
夜溪宸心底闪过这似念头,眼底温度霎时冷了下来。
“你也不知道?”画妘兮端详着他的脸色,自言自语,“也对,你和皇上关系也不好,不了解他也正常……”
夜溪宸却从袖中掏出了一眉粉,向她递出了手。
这两样东西搭配在一起太过魔幻,魔幻得画妘兮一愣。
难道夜溪宸其实是女装大佬?
他身上不会上上下下藏着的都是胭脂水粉吧!
夜溪宸看她的眼神,眼底浮现出些许无奈,开口说:“你不是最善易容?画得像难民些,便可。”
这个好!
既能让皇帝一眼看出她受了苦,也不会显得太假。
画妘兮兴高采烈地接过来,掀开盖子便先像眼底涂抹。
先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再说!
夜溪宸看着她热火朝天的举动,想要提醒的话都吞在了肚中。
画府小姐怎会见过难民是何模样?
若说面前这位假王妃是细作,那这智商也未免太侮辱他这位对手了些。
看来这位假王妃,还有些见识,莫非也是穷哭人家出生?
夜溪宸眼底氤氲着野兽被激起兴趣的神色,对着水面化妆的画妘兮却没有发现。
过了会,一个神色颓靡,楚楚可怜的落难美人便跃然出现。
“怎么样?”
画妘兮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是不是我见犹怜?”
夜溪宸表情又恢复到了往日如冰封的湖面一般,对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