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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今天的排班,陈澄的上班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六点,米兰是下午三点到晚上闭店,往常遇到这种情况,陈澄都会帮米兰一起闭店,再把她送回北校区,但现在陈澄为了表示要与米兰保持距离,一到六点就换下了工作服,作势要走。

“喂,欺师灭祖的那个,为师要走了,你自己闭店吧!”陈澄拖着那只受伤的胳膊站在门口,傲娇地希望米兰挽留自己。

米兰却无情地挥挥手,“拜拜!”

“我可提醒你,闭店程序很复杂,”陈澄不死心,“要打扫卫生、清理咖啡机、准备好第二天的食材,你确定你可以自己搞定一切吗?”

米兰懒得搭理陈澄,她比了个“OK”的手势,翻看小本本认真研读起了闭店程序,陈澄尴尬地站在门口等了半晌,见米兰头都不抬,只好无趣地走了。

店里只剩下米兰一个人,她一阵神清气爽,开始认真练习用蒸汽打奶沫,门口的门铃一响,进来一位男客人。

“您好,欢迎光临!”

“一杯拿铁。”

“好的,二十五元,请您稍等。”

米兰收完银,开始做咖啡,男客人打量着她,开口搭讪,“今天就你一个人啊?”

米兰看看男客人,觉得他有些面熟,想起以前与陈澄搭班时这位客人也来过,不过那时他似乎没这么健谈。陈澄曾说过,与客人建立感情链接也是服务的一部分,只有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他才会成为熟客、反复消费。

“是呀,您是刚下班吗?”米兰尝试按陈澄说的与客人建立链接。

“嗯,你是长安大学的学生吧?”男客人问。

米兰点点头,“对,我是勤工俭学的!”

“不错,小小年纪就知道勤工俭学了……你大几了?学什么专业?”

米兰从善如流地回答着男客人的问题,但她很快就觉得不对劲,男客人的提问越来越隐私,甚至开始询问米兰交没交过男朋友。

“小姑娘还是该趁年轻多谈恋爱,谈不同类型的恋爱,这样以后才不会被渣男骗感情!”

米兰不再搭腔,她笑笑,把咖啡递给男客人,“您的咖啡好了!”

男客人接过咖啡,靠在吧台旁还想继续尬聊,米兰却拿出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麻烦您让让,别把您皮鞋弄脏!”米兰话虽这样说,但拖把直接冲着男客人的皮鞋去了,男客人只好躲开,悻悻找了个座位坐下。

米兰虽然在打扫卫生,但余光却瞥到男客人一直在看自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从天光渐暗到华灯初上,很快到了闭店时间,男客人却还赖着不走,米兰无可奈何,因为店里有规定,即使到了闭店时间,也不能轰客人,必须要等客人离开后才能关门。米兰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再拖下去宿舍就关门了,米兰明白男客人就是故意耗着,既然是雷,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亲自引爆,米兰这样想着,硬起头皮走到男客人身边。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哟,不好意思,耽误你关门了,”男客人明明是故意耗到这么晚,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都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男客人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地站起来逼近米兰,米兰早有准备,她冷静地指了指房顶。

“先生,我们店有监控录像的,店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录下来。”

男客人猛然顿住,抬头看了看,虽然并没看到什么监控,心里却胆怯了。

“欢迎您下次再来,再见!”米兰笑容可掬地拉开了店门,男客人只好半信半疑地离开了。他一出门,米兰立刻反锁了店门,然后才长舒口气,从围裙兜里掏出早已被攥得汗津津的手机,手机屏幕停留在拨号“110”的页面,这店里根本没什么监控,幸好那人做贼心虚,否则米兰只能鱼死网破了。

米兰又趴在咖啡厅的玻璃墙上看了一会儿,确定那人真的离开了,才闪身出了咖啡厅。

月色朦胧,米兰却无心赏月,走得飞快,刚才她刚出咖啡厅就觉得有人跟踪自己,她不敢回头,只能凭路灯照下的影子判断那人就在自己身后两三米处,难道是刚才那客人去而复返?米兰心里惊慌,前面是一片荒芜的小树林,那是回学校的必经之路,怎么也绕不过去,如果身后那人真的心怀歹意,那小树林简直是完美的犯罪场所……

米兰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曾和自己玩过反侦察的游戏,首先要确定对方是不是敌人。米兰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找了个光线合适的地方蹲下,佯装系鞋带,如果身后那人只是恰巧与自己同路,那他一定会超过自己,米兰在心里祈祷最好是自己想多了,但路灯照下的影子却显示那人也停下了,他在等米兰继续往前走,一定是那个客人,米兰汗毛倒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