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有些决绝地仰起头。

“今日落在你的手里，我没想过要逃脱任何的惩罚。要杀要剐你随便吧，反正我拖着这副残破之躯，原本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虽然很是愤怒，但景月并没有当真动了要杀林梅莹的念头。或许让她活下去面对这一切，是比让她直接去死更好的惩罚。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就算是为了已然出征的林谦，也不会亲自动手。”

“别拿我哥哥出来说事，你要玩什么花样，但说无妨。”

对于景月的手段，林梅莹是很清楚的，她知道即使不死，也绝对不可能笑着离开。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打算给你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

“没错。第一条路，自然是常规的办法，待到天亮，我会将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父亲和祖母，如何发落你，但凭他们吩咐第二条路，就是你远远地离开，不止是离开我这间屋子，而是离开镇北侯府，离开京城。”

“你想要把我赶走？”

林梅莹抬起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最好不要这么说，听起来会显得我小肚鸡肠，不如我们换一条思路。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整个镇北侯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摆脱那件事的阴影。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真的死掉算了。”

景月微笑着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她非常笃定，林梅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当真愿意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我？”

“这并不是要放过你，而是让你得到解脱。说实在的，反正杀也杀不得你，但把你留在眼前，即便是关着，也嫌看着碍眼。”

“果然你不会是为了我好。”

“这个就随便你怎么想，我反正是不会在乎的。给句痛快话，你选择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

林梅莹低头沉吟半晌，喃喃道。

“就算是我愿意离开，又该如何一个人活下去。”

“你早该学着独立，放心，只要你愿意走，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笔盘缠，这笔盘缠足够你在任何地方体体面面、舒舒服服地开始全新的生活。其实我本意是如果三夫人也愿意跟着你，可以安排送你们一起走。”

“虽然活得也很辛苦，但母亲应该是不会走的吧。她牵挂我也牵挂哥哥，看不见其中任何一个都不行。”

林梅莹的眼神中燃起丝丝的激动，但旋即黯淡下去，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你又犹豫了？我不会给你很长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景月冷冷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压迫。

夜里发生的事情着实吓到了景月，她不能容忍自己的身边永远埋着颗定时炸弹。嫉妒自己要嫁给司徒风事小，执着于揭秘当年真相事大，景月不可能再让林梅莹有任何机会触碰到一点点的真相。

“这是件大事，你不要逼得我这样紧。”

林梅莹想必内心也很是纠结吧，她紧皱眉头，额角沁出了微汗。

景月看着林梅莹，若她当真是个傻的，自己不仅可以将她留在身边，还会好好地照顾她。但她偏偏是装的，这不禁让景月在心中暗暗发憷，担心林梅莹会成为下一个自己。

“我管你什么大不大事，现在的我没办法容你在此，所以你必须尽快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