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六十二章 战争结束(1 / 2)大宋好弟子首页

实际上他猜测的也没有错,南汉城中此时的巨石滚木已经几乎是消耗殆尽,即便是弓弩也快要见底了,雷鸣虽然带来了大量的装备,但也仅限于此。

毕竟北越军队根本没有将占城百姓的性命当成人命来看待,连续数日的高强度消耗,任谁也受不了,这也是雷境没有想到的,毕竟他再怎么多智谋,终究还只是个刚刚毕业的孩子罢了,而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已经将布置好了所有的事情,接下来就是靠大家的努力去做好这件事情了。

来往于南海的雷州商号船只已经是以最大的效率昼夜兼程的运送物资,可总归是需要时间的啊,谁能想到北越国的将领如此的果决,竟是以人命换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打下南汉城。可以说李常杰的判断极为正确,并且他也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北越国与汉人国度之间的差距。

虽然他很是瞧不起大宋,更是看不上大宋边防的军事力量,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宋极为富裕,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整个世界上最为富裕的国家,没有之一。也正是这个原因,任何国家与大宋进行消耗战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当你开始与他进行拉锯的时候,那便是中了圈套了,相当于被大宋的军事力量拖到了一个水平层次,然后拼后勤。

天知道大宋的后勤到底有多么的能抗,要知道后来的西夏前期如此的猛烈,可一旦被钱海战术遍地要塞群阻挡住了之后,也是被活活拖死,大辽和大金也基本上是这个情况,在军事力量相当的情况下,根本没法跟他打消耗战。当然了后来的蒙古帝国就是个,他横贯整个欧亚大陆,甚至一度将触手伸到了埃及,在襄阳战场上还出现了中亚西亚地区的回回炮,这时候的后勤供给就完全反过来了,南宋相当于以一隅之地对抗半个世界,这着实就有些难了。

当然李常杰并不知道,这所谓的大宋使团只不过是雷州商号假扮的罢了,但也没有猜错,如今整个雷州的生产能力抵得上大半个东京城,而且还没有繁杂的官僚体系掣肘,甚至效率还要更高一些。

此时的整个雷州都动了起来,无数的工厂动了起来,此时的雷州城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开始不断的聚集着整个广南西路的资源,无论是粮食还是铁矿亦或是木材、硝石,完全都是供不应求的姿态。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恐怕早就引起了地方大员的警觉,一定会怀疑是不是这些人要造反,可在这广南西路雷州商号要的东西则是没有那么麻烦了。

先不说雷州商号已经成为了整个广南西路的骄傲,是所有官员出政绩的所在,就说平日里雷州商号所需要的物资也是极为海量的,可以说雷州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加工厂,无数廉价的原料运送进去,而后变成一件件精美的物件高价卖出来,至于为什么此时的需求量突然又增加了一倍,按照寇先生的说法,是因为雷州商号在南海又打开了销路,找到了倾销的好地方,自然是要增加产量。

本来广南西路的布政使赵志贤本就是自己人,即便是没有寇先生的解释他也会照办,并且自己会想办法圆过去,而此时寇先生既然开口了那就更加的好办了,在这广南西路寇相公的名声还是十分值钱的,他既然能够站出来说话,那自然是没有人会不听从。

赵志贤自从升任广南西路布政使之后几乎就是绑在了雷州商号的车子上,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一开始的时候他凭借着雷州的功绩升任布政使还是有许多人不服气的,这让他在施政的过程中很是艰难,下面的人都很是不服气,但渐渐的雷州竟是越来越争气,尤其是雷州商号的发展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雷州的税收已经超过了淮南地区鱼米之乡的富裕州,这直接使得赵志贤的身板硬了起来,而大宋的官场此时风气还是十分纯正,有如此功绩之下自然没人再质疑赵志贤,他的位子才真真正正的坐稳了。

“哎呀寇先生,您总不能给我也瞒着吧?至少给我交个底,让我对南海发生的事情多少心里有个数。”赵志贤坐在椅子上,无奈的说道。

说实话,对于秦知儒一手缔造的雷州商号赵志贤还是十分有感情的,也愿意为之付出,毕竟自己有股份在里面,可是此次行动却让他感到一头雾水,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准确消息,如今他再也坐不住了,以巡查为由来到了雷州,然后便一头扎进了雷州学院寇先生的院子里不走了。

寇先生坐在他的对面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顿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这茶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呀,赵布政使快些尝尝,不然的话待会凉了就没法喝了。“

赵志贤“哎呦”一声,无奈的说道:“我的寇先生哎,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在拿我开玩笑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赵志贤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毕竟他也是一个爱茶之人,这一喝顿时也是尝出了一番滋味。

寇准看着赵志贤那惊喜的模样,淡淡说道:“这茶出产自南海诸国,据说来自于番邦,其实此次雷州商号大举南下开拓的不仅仅是市场,还有土地。”

听到这话之后,赵志贤顿时正襟危坐,做好了虚心受教的准备,而后伸手比了一个请将的姿势。

寇准继续说道:“一开始的时候儒哥儿说南海诸国之地肥沃富庶没有人相信,因为在我们大宋人得眼中,除了中原地区其他的都是蛮夷之地,是烟瘴之地,怎么可能沾得上肥沃富庶二字?可是此次南行,从张万贯和雷境他们口中得知,确实是这样子的啊!他们亲身经历,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里的粮食能够一年三熟,出产的粮食能够养活非常多的人,而且那里还生产宝石黄金白银各种贵重之物,各种矿产也没有进行挖掘使用,那些番邦之人是守着聚宝盆而不自知啊!”

赵志贤的脸色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对于寇先生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的,既然这个长者能够说出来,就说明这件事情确确实实的存在。不说那些金银财宝,单单说着一年三熟的粮食,就足以令任何一个合格的地方官感到疯狂了,对于大宋来说,这样的粮食产量意味着能够使得三成的人不再遭受饥馑之荒,能够使得大宋百姓过得更加的舒服,也能够使得大宋统治更加的稳定。不说别的,单单这一项就足够使人感到疯狂了。

“所以寇先生的意思是,此次南下行商是假,抢夺土地是真?”赵志贤不是傻子,傻子也走不到这样的位置,从寇先生的话里便可以大概推断出雷州商号南下的目的了。

寇准点点头:“行商是真,抢地盘也是真,就像儒哥儿说的那样,既然对方愿意与咱们做生意,那有钱赚为什么不赚?等钱赚够了,至于抢地盘不能说是抢,自然会有各种办法让他们拱手送上来,大宋的名声还是不能被污了的,自愿送的东西能叫抢?”

赵志贤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实在是他娘的高啊,这不要脸的话能给秦知儒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而且身为他的老师寇先生居然还默认了,这真的是一种本事。而且赵志贤明显感觉到寇先生变了,不仅仅是他,秦知儒身边所有人的想法都发生了改变,他们的眼界不再局限在小小的雷州,也不再局限于大宋,而是开始放眼海外,将目光投在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

“儒哥儿说了,大海之外并不全是大海,在那遥远之地还有这无数未开发的大陆,上面的野蛮人依旧过着狩猎生活,他们都在等待着我华夏将文明的火种带过去啊!”说到这话的时候,寇准的眼睛似乎都在发光,本来已经垂垂老矣无欲无求的寇准此时似乎换发的新生,对于将华夏将儒家圣人的光芒撒向野蛮之地,并且能够解决汉人国度数千年以来的土地不足问题,寇准是非常想要做到的。

其实这种愿望不仅仅是寇准有,每一个心怀宏愿的读书人都有,只不过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因为思想的局限性,使得他们并没有机会去大规模的接触外面的世界,圣人所说的华夏之外皆是蛮夷有好有坏,虽然培养了民族自豪感,但也同时使得华夏之地不屑于去了解外面的世界更不屑于与之接触。外后数百年便会渐渐陷入到了闭关锁国的怪圈,而后逐渐衰落下去。

赵志贤面色严肃起来,他拱手道:“不说别的,单说为了那能够一年三熟的产量地,赵志贤便能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此番前去所有物资供应寇公放心便是,我一定会以最低的价格售卖给雷州商号,当然至于免费供应的不太可能了,毕竟没有名目,而且若是被士大夫们知晓了,必定扣上一个私启边衅的罪名,到时候恐怕就不好办了。”

寇准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如此已经是十分难为你了,这已经是做到最好了。”

既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赵志贤便从容了很多,思虑也是周全起来:“南海诸国虽然是蛮夷之地,但总归也是一个个林立的小国呀,若是以武力征服的话,仅仅凭借着雷州商号的护卫是否足够呀?”

赵志贤的疑虑不无道理,自从五代十国之后,华夏大地上的汉人帝国便再也不复之前对外扩张的悍勇,没有了大汉盛唐的豪迈,更失去了勇气。

而且就拿如今地方上的厢军来说,全是老弱病残吃空饷,根本就没有丁点的战斗力,身为广南西路布政使的他最是清楚不过。

寇准听到之后笑了笑说道:“那也没有办法啊,难不成让你派遣厢军前去协助的?先不说这些老弱残兵是否能够有战力,单说私自调动军队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视同谋反!”

赵志贤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啊,咱们大宋已经多少年没有开疆拓土过了,不过张万贯那孩子可万万不要出事啊,这要是第一次出海便付出大代价的话,恐怕后面即便是儒哥儿想要推动,那也是极为困难的了。”

寇准点点头表示赞同,而后说道:“这次的出海行动是儒哥儿制定的计划,并且不仅仅是万贯跟着,还有经验十分丰富的陆家老供奉陆骏,还有雷州学院毕业的佼佼者雷境以及后来赶去的雷鸣,而且那一千护卫皆是身披重甲之士,并且常年行商出海与海盗战过数十场,别的不说,战斗力比厢军要高得多了,况且……”

“哦?”一听还有转折,赵志贤顿时来了兴趣,急切的问道:“寇公莫要卖关子了,快快说来还有什么啊?”

“自然是利器!”寇先生神秘的说道。

眼见寇准并没有要说的意思,赵志贤也十分知趣的没有再着急问,而是感慨道:“果然啊!我就说嘛,以儒哥儿的算计手段,若是没有底牌后手的话,怎么会让万贯出去冒险?毕竟他们亲如兄弟啊。”

“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就看万贯他们那里了。”

两人皆是不再言语,细细品茶起来。

而此时的擎雷水畔热火朝天的局面已经不足以形容,如今雷州商号最高的管理权限已经通过的方式暂时放给了笪初。

只见到擎雷水畔到处都是巨大的工厂,滚滚的浓烟不断涌起,数不清的车辆装载着原材料运送金工厂,而与此同时,大量的物资也在被源源不断的运送出,到了港口上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分工装船,而后巨大的运输船便会杨帆南下,朝着南海占城送去。

此时的南海上可以说是一片壮观,从未曾有如此多的船只出现在这片海域。

本来静谧而又富饶的海域突然变的热闹起来,似乎象征着人类终于向着海洋迈出了一大步,而不是再龟缩于陆地之上,恐惧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

幸好之前张万贯南下的时候已经清理了好几遍海寇,不然的话就这样巨量的运输船足以令所有的海寇生出别样的念头。

笪初头发乱糟糟的,神情很是疲惫,甚至那本来还光溜溜的下巴上都出现了胡须的痕迹,他的眼睛有着重重的黑眼圈,显然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而在他身边站着的一个白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明显就是十分富贵的人家,可如今竟是精神十分萎靡,看起来竟是瘦了些许,这个人就是王老虎,王大官人。

自从跟着秦知儒混了之后,王老虎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大官人,赚到的钱十辈子都花不完,这倒是次要的,还有就是自从他成为了雷州商号的大股东之一后,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尊敬。

即便是那些广南西路的地方官在见了王老虎之后,也不会因为他是个商人而看扁他,说是恭敬有加也没错。

毕竟能够在这样偏远地方为官的人谁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即便现在的经济发展了又能怎样?又不是广南路的本地官员,更不是雷州的官员。

就像项羽说的那样,衣锦不还乡相当于锦衣夜行,谁都想要光宗耀祖,更别说回到中原那等温柔乡。

本来被分配到这里为官的他们已经绝了回中原的希望,可谁能想到凭空出现了一个雷州商号啊?!如今已经发展成商界庞然大物的它,所产生的功绩足以令任何一个地方官升迁。

所以说王老虎从骨子里感谢秦知儒,并且也成为了他的铁杆之一。

对于秦知儒的命令他自然是无所不从,所以自从笪初接管了雷州商号之后,他也是昼夜不眠,调动物资,全力支援张万贯在南海的军事行动。

“四哥儿,物资调配的怎么样了?”笪初看着一艘艘出发的运输船,沙哑着嗓音问道。

“第一批十万只弓弩,还有各种盔甲兵器药物,外加一万斤炸弹想要再过三天便可以送到了,听说南汉城已经被北越国的军队给围住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顶得住啊!”王老虎十分忧虑的说道。

笪初眼神十分坚定的说道:“会得!他们一定能够守住!这可是炸弹啊,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其实笪初更想说的是,若是有危险,张万贯、雷境、雷鸣、陆骏这些人一定要及时逃跑。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商队上的所有人,所有的雷州人,宋人,汉人,一旦战局恶化,他们一定要逃走啊!

因为秦知儒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们的性命比天还要大,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若是杀身成仁了,那边什么都没有了。

失地存人,人地两得,若是反过来,则是人地两失了。

所以从雷州学院出来的学生其实都是极为怕死的,准确的说,是秦知儒身边的人都很是怕死。

他们一直奉行着自己活着才是最大的道理这样的原则,很苟,但不得不说也很是实用。

当然这样的理念只要自己人知晓就行了,若是被士大夫或者读书人知晓了,那必然是给秦知儒直接喷死了。

这在他们看来都是旁门左道,甚至可以说是用心不良。

杀身成仁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士大夫们的主流思想,一直到崖山之后读书人的脊梁才被打断,后来才发生了湖水太凉事件,以及成为辫子的奴才。

张万贯既然答应下来,除了自身的责任以外,他也是十分有信心。

手中的斩马刀已经砍得有些卷刃,一刀下去别说是对方身上穿着的甲衣,就连对方小半个身子都能够砍成两半。

当然了,人的骨骼是极为坚硬的,更何况还要切割甲衣,所以刀刃自然会卷。

此时的张万贯没有再如同战神般顶在前方,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城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常杰在下方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对于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此时竟是不慌不忙,难不成是有什么后手?亦或是认命了……

不!这些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轻易认命?若是如此轻易的话,他们怎么敢带着一千人便来阻挡大军?怎么可能会血战到如此的地步?

所以他们一定是有后手啊!此时的李常杰远远看着张万贯,竟是觉得他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是对北越军队的嘲讽,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

即便是有后手又能怎么样?谁还没有后手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将领,从来都不会迷信于一种单一的战术,战场是瞬息万变的,刚刚的展具对于你的战术可能有效,可对方也在变化啊。

这时候就考量身为将领能力的时候了,李常杰自认为一个合格的将领,所以不可能没有后手。

看着渐渐逼近城墙的先登死士,占荣虎渐渐的感到了绝望,不只是他,还有那些占城的民壮,此时城头上已经陷入了真真正正的肉搏之中,如今能够活下来并且有勇气站在这里的民壮都是以命相搏,疯狂的与那些冲上来的北越士兵纠缠在了一起。

甚至有很多人在死的时候依旧是抱在一起,用牙齿手指攻击着对方。

只不过他们也都清楚,这样搏命的手段只是对于那些并未曾着全甲的普通士兵有用,当那些先登死士冲上来的时候,就是城防溃败的时候。

可是雷州商号的甲士与张万贯一样的冷静,所以心惊胆战之下他们也没有第一时间崩溃。

直到先登死士接过普通士兵,开始攀登城池的时候,气氛终于是紧张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