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你飞升的一个劫，无足轻重……”

公子尧打断道：“无足轻重？她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无足轻重吗？那这样好了，我也散了魂魄去陪她。她一个人，那么黑，一定会怕的……”

缗渊一惊，赶忙道：“你莫要冲动！是我说错话了。但你终究逃不离天命，你是上古神君，终有一日是要回归神位的，而她，命中注定是你的劫。”

原来断情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抽了幽精便可。“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知道她是我的情劫，所以不让夜神参与此事，反而是姬茧，越来越多的掺和进我的生活里。你知道姬茧反感我和阿归在一起，便由着他推波助澜，最后让我和阿归自相残杀！”

缗渊强调道：“她是你的情劫！没有人能改变！”

情劫吗？可为何偏偏是她呢！世间那么多女子，为何偏偏是她！为何偏偏是他亲手杀死了她！“可你做这么多就只是要我回归神君之位吗？”

“是。”

“若我不愿呢？”公子尧咧嘴笑着。

“你不愿，还会有其他的法子。你若是仍旧有这份执念，天劫难过。此番当归身死，你本该恢复神君之位。没有她，还会有其他人，都只是你渡劫为神君的垫脚石。只要你动了情，那人便是你的劫。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终有一日你会愿意的。上古神君之位只有你一人可以担任。”

公子尧空洞无神的眼睛盯住他们，看向夜神时充满了不屑：“分明是我的天劫，为何要旁人替我去死！说什么对与错，这世间有何对错可言。谁规定了这就是对，那就是错。姬茧那话说的极好，所有人都知道她心里头有我，只有我不知道。我固执的觉得，她是魔，自古神魔不两立，她又怎么会有我。”

“你是神裔，你这一世就逃不开神裔的身份，你是上古神君，你就永远都背负着上古神君的责任使命。在六界皆以你为尊的时候，你就该知道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的清影便足够了。”缗渊站起身，抹平身上衣衫的褶皱，拉着夜神一起，给他行了上古大礼。

“这六界之内，要论看事看得透彻，谁也不及上神之万一。上神什么都知道，为达目的也是步步为营，最后却又不会牵扯其中，一步步看着我深陷其中，一步步看着我逼死阿归。”

公子尧大笑。

“为何我步步都在被天道牵着走！我偏不！天道无情，那我便与天斗到底。这一世，我都不会如天道所愿！”天地大道？他们口中的天地大道，是把六界作棋局，把他作棋子，下了好大一盘棋！

公子尧目光所及之处，都似乎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他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夜风乍起，扯乱了公子尧的头发。

缗渊喉结清晰一动：“天道无情？你既知天道无情，为何还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本神花费十三万年精力方才助你重修魂魄，你竟还想着与天斗么！千万年来，想要逃了天道去的何止你一人，可你见谁逃得过了。谁人不是凄惨下场。你母亲逃过了，可她魂飞魄散，消散于六界，四海八荒遍寻也无她的身影。怎么，你要重蹈你母亲的覆辙？”

公子尧没有半分同他们纠缠下去的心情：“路是我自己选的，那么咎由自取，也由我自己。我想做的事，你们拦不住！”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忌惮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