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章(2 / 2)两情若是长长时首页

谢安世见她如此痴心,心下也感慨,对这个绝世美女的那份垂涎之心,也慢慢淡去了。只有长辈对辈的慈爱:“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大军很早就要开发。”

媚烟点点头,满面感激之。,向谢安世福了一福,正要离去。

忽地,她住了脚步,慢慢转身,微有犹疑,“方才听将军,要派夏郎去芦苇荡里埋伏。妾有愚见,不知将军可否垂听?”

谢安世已经坐回案前看地图,闻言怔了一下,抬起头来,“你。”

“妾想,埋伏于芦苇荡,若敌军用火攻,我军岂不危矣?”

谢安世抚须大笑,“你个丫头片子能想到的,老夫我岂能想不到。那易醉率军入我境内,一来对地形不熟,他未必知道去梁州的路上有这一片芦苇荡。二来,就算他有侦骑,但这是在我朝国土,附近渔民皆是我朝子民,怎么可能卖国?老百姓不仅不会透露芦苇中有伏兵的消息,而且还会帮忙遮掩欺瞒。三来,你的夏郎原本是驻扎在梁水下游,老夫令他连夜渡江北上,易醉怎么会料到,除非他真是神人。”

媚烟抿紧了嘴,低垂眉睫不语。

“老夫知道你是担心你的夏郎,所以疑心生鬼。快去睡吧,你放心,老夫统率雄师、纵横疆场的时候,那北卫晋王还在吃奶呢。他能算得过老夫?”谢安世掀髯,狂妄大笑。

媚烟屈了屈膝,再次福了一福,什么也没地进了内帐歇息。

其实当时,媚烟有句话没对谢安世。

当谢安世:“你的夏郎原本是驻扎在梁水下游,老夫令他连夜渡江北上,易醉怎么会料到,除非他真是神人。”

媚烟原本想,就这些的见闻,她真的觉得那位北卫晋王,他就是神啊。

但是,她知道出来也没用。谢安世派出的人马早就出发了,夏郎这会儿已经开始渡河往上游去了,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一整夜未眠。

心里仿佛被尖锐的爪子在挠着,不安,疼痛,焦躁。

阴郁而不祥的预感,像隆冬的阴霾一样在胸腔里扩散,吞噬着心脏。

第二一早,媚烟随谢安世的大军往梁州进发。她跟往常一样,穿着铠甲,女扮男装,骑马随行在谢安世身边,看上去像谢安世的侍卫。

才走到路上,探马就带来了噩耗。

易醉用火攻之计,全歼了夏语晖的三万兵马。

谢安世正要转头去看媚烟,媚烟所衬马匹一声长嘶,斜着从队伍里冲出,朝远处的原野狂奔而去。媚烟骑在马上,疯了一样狂挥着马鞭。

谢安世叮嘱副将镇住部队,然后纵马追上去。

媚烟骑术再好,也不可能好过久经沙场的骠骑大将军。

谢安世很快就赶到媚烟前面,然后兜转马头,横挡在媚烟马前。媚烟所乘之马受惊之下,扬起前蹄,人立而起。

媚烟被抛下马背,在草地上连番打了数个滚,才停下来。整个人匍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谢安世心里一惊,赶紧下马去看。走近后,发现媚烟的肩背在颤抖,双手深深地抠进泥土里,抓着一把枯黄的野草。

谢安世舒了一口气,原来她是在痛哭。

谢安世蹲下来,声音沉痛而坚定,“好了,晓云,我会替夏将军报仇,老夫会让易醉知道,南朝还有我谢安世!”

舒雅和媚烟两个名字,她都没有告诉谢安世。若自己叫舒雅,怕别人知道她是扶的女儿。若自己叫媚烟,怕别人知道她是淮南王的宠姬。

于是,随意编了一个名字,晓云。谢安世听她有胡人血统,所以眸子呈紫。,对这个名字也不觉得奇怪。户人家的女孩,根据相貌特征取名,倒是很寻常。

晓云抬起贴在草地上的脸,满面的泪水粘着泥土和草叶,无比惨淡,“我想去那片芦苇荡,我不能让夏郎曝尸荒野。”

“刚才探马了,整个芦苇荡全都焚烧殆尽,三万人马全部烧得焦干乌黑、面目全非。你根本就不可能辨认出夏将军。”

紫。的眼睛里,再次有泪水汹涌而出,极度的悲怆与痛楚,布满了那张明艳无双的脸庞。

她眼前的一切,忽然都像在水中晃动的光影般虚幻、模糊。恍恍惚惚中,又回到那一,熊熊的火光、狼奔豕突的人群、凌空飞溅的鲜血、狼藉鼎沸的喧嚣,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畔清朗而低沉地,“媚烟,跟我走。”

寒风呼呼灌入破烂的庙,满地月华如霜,冰冷刺骨的寒意透肌彻骨。他把所有的衣物都用来包裹她,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腹肌上取暖,他拼命地搓着她的面颊直到感觉她有一点暖意,他不住地往她的脖颈里呵着热气。

“傻丫头,我救你,是因为喜欢你啊。喜欢你的勇气,你的聪明。你一箭双雕,干掉了两个男人。你喊出那段话时,我就从你的眼神看出来,你一定恨毒了刘炆,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受过很多苦,以后,我要让你开始全新的生活……”

言犹在耳,却已生死异路。

她甚至还未来得及问他,为何会将她一人丢在破庙里,一去不回?

虽然她坚信他并不想丢下她,他必有万不得已的原因,他必然后来去找过她。

但她心里沉沉的疑云,依旧挥之不去。她想要亲口问一问他。

然而,再也没有机会了……

谢安世苍劲有力的双手,紧紧抓住晓云的双肩,几乎捏得她肩骨碎裂。老将军刻满皱纹的眼里,隐隐有一簇簇怒焰燃烧,“晓云,现在不是悲赡时候。大军不能多耽搁,易醉过了那片芦苇荡,离梁州就只有三百里。我准备从道包抄过去,在易醉到达梁州之前截击他。难道你不想看看老夫怎样击败易醉,为夏将军报仇么?”

虽然交情不深,夏语晖的死还是让谢安世极度悲愤。

毕竟,是他下令让夏语晖连夜渡江,到上游芦苇荡去设伏。

易醉烧死夏语晖的人马,实际上就是严重挑战了谢安世的自信。

于是,谢安世让运粮兵马后行,主力部队立刻抄近道,横插过去,拦在易醉与梁州之间。同时派了侦骑赶往梁州,要梁州城出兵汇合,一同夹击易醉。

谢安世这边还没安营扎寨,那边正在行军的易醉得了消息,竟依着一座山,也安营不动了。

谢安世冷笑,“易醉你被胜利冲昏头脑了吧,你不趁锐速战速决,竟还想按兵持重?”

熟读兵书的晓云,知道谢安世的嘲笑很是在理。因为易醉是劳师远来,粮草难继,按照常理,以速战速决为上。

她一边很庆幸,胜利的曙光似乎正在升起,夏郎的大仇可以得报。

但另一边,她也困惑。她不相信那个神一样的男子,会不懂得这个兵法常识。他不循常理的用兵,不定有什么奇谋诡计。

果然,第二一早,谢安世便得到不幸的消息。他率主力部队抄道先行,将运粮队伍留在后面慢行,竟然被易醉派了一支锐旅将粮道劫夺。

谢安世大怒,恰在此时,有守兵从营门惊慌跑入:“启禀将军,有北卫大军进攻我营!”

谢安世立即点兵迎敌,却不想,交战没几时,北卫军队慌乱溃退。一再被易醉算计的谢安世,此时已被怒火燃烧得如一枚爆碳,一点即燃。

也不多想,就令人追杀过去。过了很久,追击的人马回来,北卫军队躲入营中不出了。

第二,北卫军队又来进攻谢安世的大营,又是两军一接触就往后退。谢安世的人马前去追击,快要追到易醉大营,那些兵马迅疾躲入营中,然后紧闭寨门。

这样袭扰,谢安世感到自己好像被易醉当猴耍,每都气得摔杯砸碗。

老将军曾经也是用兵如神的一代名将,但是在比自己年轻几十岁的对手面前,一再吃亏。所有的理智都被不甘的狂怒焚烧殆尽了。

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身边还有一个绝世美人在看着。

夏语晖死了,谢安世其实又动了心思,想要得到晓云。

这个父亲下牢、母亲病亡的孤女,未婚夫死了,将来她花落何处?

谢安世觉得应该由自己来负责她的后半生。虽,自己比她大四十多岁,但自己是功勋卓着的朝廷栋梁,完全有资本得到如此绝。。

这样,他更加迫不及待想打败易醉。看晓云对夏语晖的痴情,如果自己替夏语晖报了仇,还怕这个美人不对自己崇拜敬服、以身相许?

于是谢安世准备认认真真跟易醉来一次大决战,如此被耍,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下去。

这一战,老将军亲率大军,一马当先,挥舞着两柄鳌头斧,长须乱舞,嗷嗷狂剑骑术极其精湛的他,根本不须御马,紧夹马腹,驰马跑在队伍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