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自知自个儿说错了话，连忙摇头道：“是荷香说错了话，姑娘莫怪。我只是觉得珠云姑娘她们都不太喜欢我，想必是因为先前三小姐与大小姐之间闹了些不愉快，所以她们才如此厌恶于我。我想着若是我能做些什么取得大小姐的青睐，或许珠云与七萝姑娘便不再那般仇视与我了。”

秋心神色冷淡道：“你用不着费心讨好大小姐，七萝与珠云也并未针对于你。三小姐送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个儿心里清楚。我想你也是个明白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该掂量掂量清楚，你说对吗？”

她眸光深沉地看向荷香，神色之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晦涩。荷香一下感觉手脚冰凉，秋心的双眼仿佛穿过她的皮肤，看到了她的内心深处一般，让她无所适从。她整个人宛如被剥光，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样，让她心生畏惧。

荷香心里没来由的惶恐，秋心下一秒却收了视线，冷淡至极道：“你既来了宴清楼，如今跟在我身边，便也算是我院儿里的人了。你在这里一日，我自然也不会薄待了你，只要你肯安分守己，自然什么问题也不会有。至于大小姐哪儿，她自有安排，用不着你我操心。你我都不过是为人侍女的，心思合该玲珑一些才是。”

荷香听出了秋心话里有话，心里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那思绪太快，她还来不及捕捉。她毕竟跟随三小姐多年，见过她那些阴毒的手段，自然是不敢轻易违背她的命令的。只是如今她的处境并不好过，她第一次产生了一丝茫然无措之感。

荷香在宴清楼待了几日，姜荼歌只来看望过秋心两次，平日里便也甚少出门。荷香根本接触不到姜荼歌，甚至没有机会与她说上一句话。

但她仍是夜夜无法安然入睡，总是梦到已经去世的七喜。甚至是午夜梦回之事，她一睁开眼总能看到七喜就站在她的榻边，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声音缥缈幽怨地对她道：“心肠歹毒，不得好死！”

然后那双冰冷地手，便要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可当她睁开双眼时，眼前的一切又都化为泡影，什么都像是不曾发生过一般。除了喉咙传来的窒息感不似做梦，其他一切，便都宛如一场噩梦一般。

可每到第二日清晨，她向秋心诉说此事时。秋心都会一脸不悦，告诉她昨夜安稳，什么都不曾发生。

久而久之，荷香便变得有几分敏感，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几分。可她终会是扛不住，夜半时仍会沉沉睡去。然后周而复始，往复循环。

这日午时，外间阳光正盛，姜荼歌让人请了秋心一同在暖阁用了午膳，用午膳时，荷香观察了姜荼歌许多，发觉她眼眶与鼻尖微红，整个人透出一丝颓然地疲惫感。她顿时心头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用罢午膳，姜荼歌便命人在院子里的小花园里收拾了一番，她们一行人挪到了小花园里。

姜荼歌新得了一个紫玉棋盘，正爱不释手，便特意摆了出来，邀了秋心与秋和姊妹二人。恰好姜疏楼今日不去进学，姜荼歌想着他许久也没过来，便让秋和连他一起唤了过来。

姜疏楼坐在姜荼歌旁边，秋心姐妹二人一起，她二人正在棋局之上厮杀的难舍难分。姜荼歌忽然皱了皱眉头，掏出帕子捂了捂鼻子，再说话时，带着些鼻音。

荷香想到秋心所言，便以为她上次感染的风寒还未好透，便暗道机会来了。

七萝见姜荼歌如此，便朝着珠翠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珠翠离开后，她又取了一件披风给姜荼歌穿上。

不多时，珠翠回来了，手中还端了一个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