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讶然的神色中，顾涟漪又问。

江泽楷不答，只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视线转投到了陆诗韵身上。

读出了顾涟漪眼神中的盘问意味，她虽心有不甘，却还是讪讪的移开了眼。

真要论起来，她可没有什么把握能让那小妮子听话照做。

只微一迟疑，顾涟漪却已经盖棺定论，“既然你们都搞不定，那就让她自己做选择。”

一时间，三道炙热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姗姗的身上。

“姗姗，你选。”

所有人翘首以盼，姗姗终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做出了决定。

顾涟漪。

这是她的选择，任谁都不能再说半个不字。

这是三人将选择权交给她的时候便已经达成的共识。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陆诗韵叹息一声。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江泽楷却是依旧不放心的叮嘱。

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阵仗，陆诗韵忍不住鄙夷，“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要不干脆还是别回去了……”

闻言，江泽楷微微一怔，显然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选择。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顾涟漪却是坚定的摇头拒绝，“不能把所有人都耗在医院里。”

就这一句，便让江泽楷盘算了许久的说辞再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毕竟几分钟之前他们也才用同样的理由劝说过她，如今只不过是被人以己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待送走了两人，顾涟漪却是也并不忙着折返回病房，而是静静的坐在一旁。

对于她这般突兀的举止，姗姗一时有些看不穿，可终究也是什么都没说，静默着陪在身侧。

如此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游离时，顾涟漪这才转头看她，“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迟疑了几秒钟，回应她的，是坚定的点头模样。

“走吧。”

顾涟漪没有多言，只扔出这两个字，便径自走在前头，中途唯一的停留不过是在护士站替人问了问太平间的位置。

待快到目的地时，她才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轻柔出声，“要我陪你吗？”

姗姗没有做声，顾涟漪偏头看时，见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小小的人儿眼底却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半点迟疑。

“他们在等你。”

看了她半响，顾涟漪终是再度开口。不用姗姗要求，她便自觉的站在她身侧。

陪是一定要的。

这个年纪的姗姗并不能真切的感受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初的惊愕与恍惚都在看在血的那一刻变成了惊吓，之后便是护士们的柔声安慰。

再然后，便是与顾涟漪、陆诗韵一行人的意外相识。

事实上，若非是顾涟漪此前问她的那一句，她或许根本就想不起来还要见见父母，而且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