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兔彻底呆住。良久，想起了什么，低吼：“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你还凶我？”

她柔软的发丝因为激动而滑落下来，低垂在胸前，像绸缎一般，折射着华美的光泽。

轻轻捋了，帮她别回耳后。

敢情她越急，他越高兴。

沈小兔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然后便和他大眼对小眼。不说话。

“哦？不急了？不闹了？”

魅惑的声音。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我。放开，我要回去睡觉。”

“嗯，成，只是我也说一句，问题还没解决，你走一个试试。”

刚刚才平息的怒气，一下又涌上来。

“问题问题！你还敢说，你明明有本事把什么都看穿，你还凶我，慕新砚，你就只会凶我！什么都不会！”

“不，问题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防备一些？”慕新砚皱眉。

“那你什么时候才不再给我乱惹桃花？”沈小兔回吼。

慕新砚怔了一下，再看时，沈小兔已经低下头。

他的手背，被一摊泪水打湿。

别说责怪，稍重一点的语气，在这一刻也软了下来。

长叹一声，把她拥进怀中。

她的小身子很倔强，与他的力量抗衡着。

却又怎么能拗得过他。

加了点力道，把她收进怀。

“小兔，对不起。”

眼睛涩疼，他轻柔的一句，却教她顿时不知所措。

也早已忘记了哭。

只拿一双兔子般的眼睛愣愣看他。

他稍稍放开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来，又微俯下身，替她仔细的擦起脸来。

视线还是清楚的看到他的墨瞳。

那般专注。与平日相比，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温柔。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了？”沙哑得有点好笑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她嘶哑的声音愉悦了他，他轻轻笑了，却不说话，手中的纸巾重重按上她的小鼻子。

“你说，你说呀。”

“嗯，我说关于你的问题还没解决，但是我确实是抱歉了。”

闹了半天，敢情她还是有问题？

只是，他说了对不起，又说了抱歉，而且语气温柔。

愉悦地想想，印象中，这还是头一回。

会轻声说对不起的他。

他对她，真的是好的。很好，甚至，有点宠溺。

当然，宠溺这一点是悦姗姗告诉她的。她的那几根筋并没发现出来。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也是那般骄傲的，冷硬的，尽管在她面前他努力把这些收敛起来。

但一个人的性格，是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再怎么收敛，也还是会有纰漏

他始终是那个淡漠冷冽又骄傲的他。

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似乎有点不真实。

他说，问题还在她身上，可是他说他抱歉。

沈小兔的脑袋开始迷糊，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只觉得头痛，就习惯性的在他肩膀磕了几下。

直到磕得有点疼。

他也不阻止。

也许，他并没有发现他自己那些细微的转变。

沈小兔突然这样想。

可是，他的声音又再在她的头顶传来。

“小兔，我以前不知道会遇见你。如果，我早知道，有你。”

突然，她觉得这世界变得安静了。

外面树上叫个不停的蝉也突然变得安静。

没有了委屈。

其实，横竖不过只是很简单的话。

没有华丽，没有煽情。

他声音里的温柔也变得有一丝淡淡的生硬。

只是，确确实实地，她的心中有喜悦蔓延开。

却也似乎读懂了一点什么。

他和ris的关系果然并非那般的纯粹。从一开始，他说，他要介绍一个人给她认识，从他清楚那个女孩的习性，知道那东西会让其过敏。

从他眼神凌厉，把那个女孩抱起。

也许，他只是想用这个方式告诉她。

“你和她？”怯怯问出口，又忍不住伸手搂住他。

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你是我的。”

她害怕了吗？

身子微微一动，嘴角慢慢上扬。

然后，又是微淡淡的失神。

在餐厅里，不经觉的凌厉，其实是生气她不会保护自己，任人摆布。

不是她的错，她却也傻傻地受了。

虽然他常说她笨，但她其实还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的想法和言行虽然有时太过单纯，但却是向来乖巧。但现在，也会因为他去抱另外一个女人而和他闹脾气。

女人的直觉，也会让她有了一些忧患意识。

就像林微然说的，她嫉妒了。

其实，那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喜欢看她为他而嫉妒。

喜欢看她为他而发一点脾气。

更喜欢，她为他而哭。

喜欢她说，你是我的。

带着最直接的占有欲。

喜欢，欺负她。

把那时，她和凌轩折腾出的误会，那些几乎让他疯狂的嫉妒，统统偿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