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这件事就这样落幕了。

秦若莲暗自庆幸了一阵，低头道：“祖母，孙女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秦老夫人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不咸不淡地道：“嗯，你走吧。”

秦若莲福了福身，转身就要离开。

她还未来得及离开秦老夫人面前，就听见秦老夫人以威严而冷酷的声音说道：“从今天起，别让老身再听见任何人有什么关于这件事的胡言乱语。还有，咱们秦府庙小，容不下心思肮脏污秽的大佛。谁要是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让老身发现了，那就立刻逐出秦府！”

话里意有所指。

似乎是专门说给秦若莲听的。

“……”

秦若莲闻言，脚步一崴。

她恨恨地捂住脸，快步离去。

秦老夫人教训完这一通，便被娟儿扶着回去休息了。

秦大夫人错怪了秦歆，自觉没脸，也讪讪地走了。

留下秦歆和秦夫人站在小小的佛堂里，相对叹气。

秦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秦歆的头发，轻声道：“或许是为娘的多心了。不过，歆儿。娘总是觉得，这件事是冲着你来的。”

秦歆笑笑：“娘，你就别多心了。你看，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

“一时好好的，不代表以后都能好好的。”秦夫人不赞同地摇头，“娘还是盼着，你能长长久久的安稳下来。”

秦歆沉默了下，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谁不想要长久的安稳呢。

可是，如果有人主动来进犯她，她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秦歆抿了抿唇，微笑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娘，咱们就别说这些不高兴的话了。说起来，咱们什么时候回镐京？”

“大概明天就能启程了。”秦夫人告诉秦歆，“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祖母也未必就想继续待在这里了呢。”

秦歆了然地点点头：“好，回去是好事。”

“是啊。”秦夫人叹道，“原以为，这佛寺是一片净土。没想到在寺里也不安全……唉。”

秦歆笑笑：“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绝对的安全可言。”

秦夫人想了想，点头：“你说得也是。”

母女两人说了一阵子的话，各自回房。

翌日，果然如秦夫人所言，整个秦府都踏上了回程的路。

……

从京畿走了一整天，从早到晚，总算是回了秦府。

路上，秦歆坐在马车里，被颠得不行，七荤八素地靠在秦老夫人身上。

秦老夫人扶着秦歆坐好，一边还取笑她：“歆儿，你在边关的时候，难道就没骑过马吗？”

“骑过是骑过，可那是不一样的……”秦歆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声，“祖母，我觉得骑马比坐马车强多了。”

秦老夫人笑道：“你可知道，这话你祖父也说过。”

秦歆的祖父，乃是一代军神。若不是她祖父的剽悍骁勇，秦家也无法赚来这偌大的一份家业。

秦歆不由有些好奇：“祖母，我祖父也不爱坐马车？”

“当然不爱坐！”秦老夫人摆手道，“这马车颠得要命，还拘束得厉害。凡是习惯于骑马的武将，都不爱坐呢。”

秦歆抿抿嘴，想起袁景知来。

袁景知的骑射功夫，不下于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武将。甚至比起弓马娴熟的秦志，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道，他爱不爱坐马车呢？

恐怕也是不爱的吧。

秦歆想着想着袁景知，会心地笑了起来。

秦若莲看着秦歆的笑容，暗自咬牙。

她觉得，秦歆的笑容十分可恨。

可是偏偏，她还拿这个笑脸没有办法！

秦若莲气愤欲死，恼怒地转过头去。

秦歆冷眼看了秦若莲一眼，笑道：“咦，二妹妹这是怎么了，似乎不太开心呢。”

秦老夫人闻言，也看向了秦若莲。

“阿姐，我只是还在想昨天的事情，一时间还没从那件事里超脱出来而已。”秦若莲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毕竟，昨天那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歆了然地点点头，轻叹：“是啊，昨天那件事的确是够可怕的……不过，妹妹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也很可怕呢。”

秦若莲眼皮一颤：“阿姐说什么？”

秦歆轻声道：“那两个被割了舌头的浪荡子，回去便死了一个。”

“……”

秦若莲瞠大了美目，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歆。

秦歆叹道：“可能是王嬷嬷和李嬷嬷的处刑手段不够利索吧，那两个人的血流了许多，听说染红了一大片的湖水呢。回到家里没多久，他们就因流血过多而死了。听说啊，他们死前的模样可凄厉了呢。”

秦若莲打了个哆嗦，有些畏惧：“不，不会吧？不过是割个舌头罢了，怎么就死了？”

“妹妹啊，话可不能这么说。”秦歆摇头道，“你难道不知道，还有人咬舌自尽的吗？舌头可是人身上血行最快，流血最多的地方之一呢。因为割了舌头而死，一点都不奇怪。”

秦若莲哆嗦得越发厉害了。

秦老夫人看了秦歆一眼，蹙眉道：“好了歆儿，不要再说了。不过是两个地痞混混罢了，就是死了又能怎的。”姐姐文学网jj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