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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从小窗掠过,发出呜呜急响,殷怡躺在厉镇天怀中一惊而醒。    厉镇天在她颊上轻轻一吻:[怎啦?]    殷怡哭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河底缺口。。你掉了下去,我怕。。]    厉镇天不禁莞尔:[河底无端端的怎会缺口呢?傻瓜,别怕。]    [对啊。。河底好端端的怎会溃缺呢。。除非有人故意破坏。。这人是谁?] 殷怡喃喃地说。    厉镇天见她神不守舍,心疼道:[妳累了,再睡一会吧,别胡思乱想。]    [不,天哥你听我说,罗少主行商在外十数年,多少也会遇上风险吧?] 她压低声量:[依你说那河有多宽?]    [嗯,大概二丶三十来米吧,怎啦?]    [百馀辆辎车的重量非同小可,既然能够承受得了这重量,又怎会被那小小的河流冲激所毁呢?]    [妳是说那桥吗?唔,大自然的力量是无可匹比的,要不这世界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不堪。]    [你说大自然的破坏力。。若是如此,你会不会只依赖那唯一的道路,还是。。另有蹊径却隐瞒不说?]    厉镇天若有所悟:[妳的意思是。。]    殷怡以细若蚊吟的声量在厉镇天耳边说:[你没怀疑过是有人故弄玄虚,破坏桥梁让大家都过不了河?]    [目的何在?]    殷怡苦思一阵,小声说:[有人故意让大家滞留在这儿,再设法将大家害死以取其尸身!]    [妳说的可是李梓凯那赶尸卖钱的勾当?] 厉镇天眉头一皱。    [或许,但恐怕不止为了钱那么简单,李梓凯虽然贪钱但却无谋,背后一定另有其人需要大批的尸体。]    [我不明白妳意思,妳是说那龙鳄皇鲟是假的?]    [不,无为的出现证明龙鳄皇鲟确实就在附近,但它只是一般变种兽也鲜少听说会攻击人类。天哥你想想,老米他们死后胸部陷空五脏尽失,但其外表并不像黄医师那样断手断脚。]    [黄医师死状的确与其他人不同。。]    [有人想得到大批完整的尸体以做他用,黄医师的死就是重要关键,当对方想下手的时候刚巧被齐子撞破,逼不得已惟有化成怪物将黄医师咬得破烂以制造假像掩人耳目。]    [怡儿,妳发现了什么?]    [天哥,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有种黑巫术专门练尸为杀人武器,其徵状如老米一般胸腹掏空,死者也不得超过七天,我怀疑有人在暗中干此勾当。]    [那会是谁?]    [我猜想这人一定会黑巫术,会不会是。。]    [阿特鲁?]    殷怡叹道:[自从我找到爸爸行踪之后,总觉得他和以前判若两人,更不像是个正常的人。]    厉镇天倒吸口凉气:[若真是他所干,而他又与罗晋关系如此密切,难道罗晋。。]    [唉,之前在他面前我不敢透露太多信息怕引起他怀疑,所以骗说龙鳄皇鲟。。但愿是我猜错,咱还看今晚若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八九不离十,他脱离不了嫌疑!]    厉镇天一言不发,他知道殷怡所言非虚,但不愿就此下定论,又想起自己和罗晋已结为兄弟,若真如殷怡所说的那该怎办?    他正自苦恼,站起身来回渡步,阵内众人早已入睡,一切显得十分宁静。    [怡儿,我出去巡一巡。]     他嘱咐殷怡留守方阵,径往小门钻了出去,衔接辎车间的铁道静悄悄的,他转了个弯却差点儿与一人撞个满怀。    [冬暖,这么夜去哪?]    [肚子饿得紧,想找点什么吃的,你也是吗?]    厉镇天摇摇头:[令妹呢?可有她消息?]    [没有,甭担心,我看她这会儿还很逍遥哩。]    [你已知道当晚骑飞鸟的人是谁?]    [当然,否则他也别想逃出我掌心。]    厉镇天见冬暖满脸自信,猜想他早应该有把握夏凉安危,也不再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走向南方阵,黑暗里见那小铁门半掩盖,里面透出微弱绿光,于是趋前推门探究竟,怎知却被室内异景骇住!    廿五辆辎车并列而成偌大的方阵里头,每个角落都挤满两尺左右高丶长得怪里怪气的异物,全身光溜溜呈灰褐色,头大如斗无耳无鼻,扁圆形的脸孔嵌着两颗鸡蛋般的复眼发出绿光,照得满室异彩。    地上躺着数十具人尸,胸膛全被剖开,怪物从死尸身上掏出血淋淋的内脏正吃得习习有声!    那怪物吃了人肉,经绿光浸薰下渐渐变形,一颗头颅长得像豺狼,身体粼粼发光,还长出墨绿鬃毛延伸至胸,其身形极似猿猴,两手似人掌,双脚似虎爪,口里挺着参差不整的獠牙,不时还发出低沉的荷呜-滋声!    [我。。我的天呀。。是乌。。乌。。] 一切来得太突然,冬暖被这骇人情景吓得两脚发软。    厉镇天飞快地拔出无常,同时抓起冬暖往后便拉:[别慌!你快去通知其他方阵,吩咐大伙儿紧闭门窗小心戒备!]    冬暖满脸恐惧,一步步往后退,却不愿就此抛下厉镇天:[我。。我不能走,你一个人恐怕。。恐怕。。]    厉镇天低声急骂:[笨蛋,我当然会想办法离开,乌甲狯大举来攻,一出动就数以万计呀,我只能抵挡一阵子,待其他人都接到通知后我自会撤退,别再罗哩罗唆的,快去!]    冬暖一咬牙,转身飞奔而去。  。。。。。。。。。。。。。。。。。。。。。。。    殷怡自厉镇天离开后,一颗心犹如悬空般坐立不安。她隐隐嗅到一股不祥之气,眼看众人都睡得十分酣甜,于是打开铁门站在门外静候。    通道尽头黑漆漆的,远处似乎传来几声怪哮,她心情顿往下沉,不禁暗暗祈求:[老天爷保佑天哥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候通道另一端有人飞奔而过:[敌人入侵!大伙儿快准备迎敌。。有敌人入侵!大伙儿快准备迎敌。。]    [终于来了?]    殷怡暗吃一惊,其他人等都已被惊醒,睡眼惺忪地吵了起来:[有敌人来袭!大伙儿快紧守本方阵!]    方阵间的通讯口传来紧急呼声:[南方阵失守!各阵紧护东南丶西南通道。。天啊。。是乌甲狯。。]     殷怡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忙抽出长剑冲出门:[咱快去帮忙!]    其中一名汉子劝她:[小姐,咱就守在这儿吧,对方不是一般的敌人而是凶残的怪兽!]    另一人说:[没错,咱能不能自保也难说,我看南方阵已经完啦!]    殷怡心中一寒,只急得快哭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南直奔,几十个汉子手握兵器,跟没两步就打起退堂鼓回到阵内反锁上铁门,就连那通往中方阵的道路也弃之不顾了。    通道阴森森地,可怕的兽吼此起彼落,殷怡心急如焚,一路直奔到衔接南方阵的铁道上,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眼前密密麻麻挤满滑潺潺的怪物,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大堆人尸,殷怡大喝一声,舞动银剑长驱直入,瞬间砍下数十只异兽。    异兽未经接触人类基因而不得变形,经不起殷怡狂风暴雨般的厮杀,纷纷鼠窜落逃,不久异兽群又蜂拥而来,当中还渗入数只已成形的乌甲狯。    成形后的乌甲狯极其凶猛,面目狰狞绕着殷怡伺机而动,殷怡连连挥剑,虽斩杀不少异兽,但却伤不了那敏锐的乌甲狯,她惦记着厉镇天无心念战,好几次想突出重围均被那凶猛的乌甲狯所阻。    乌甲狯也不急着进攻,只是绕着殷怡防止她逃脱,偶而进攻即退,时间一久,绕在殷怡身边的乌甲狯数量渐增,少说也有数十之众。    殷怡猜想它们是要让其未成形的异兽接触人类基因而变成更强大的乌甲狯,待壮大声势后再一举将整个商队歼灭!    明白群兽用意反激起她傲气,这时有几只乌甲狯捺不住性子向她扑来,殷怡举剑挥砍,可巨兽并不怯场反而没头没脑地奔前,均被殷怡银剑贯心毙命。    她不断舞动长剑,划出一道道银圈拢罩全身,心里飞快地盘算,乌甲狯愈涌愈众,自己力量有限,长久下去必命丧兽爪,转念间又有两只乌甲狯抢上,一股刺鼻异臭中人欲呕,她右手使剑,左掌运起烈火抛出去。    火攻果然凑效,乌甲狯全身长毛,一经沾上巫火登时起火燃烧。    群兽忌惮她火焰厉害而不敢进攻,但巫火不能持久,熄灭后群兽又靠拢,这次乌甲狯似乎已失去耐性而连连逼攻。    殷怡左支右绌,混乱中身上多处被抓伤,鲜血噗漱漱直冒,乌甲狯一嗅到血腥变得更疯狂,仰天发出怪声,四面登时咆哮回应,黑暗中陆续涌出数百只同党。    殷怡自将处子身交给厉镇天,体内二十馀年的巫能量只剩不到两成,她每发出巫火身体就变得虚弱,只好打起精神以剑抗敌,却也渐渐支撑不了群兽狂攻,两脚一软跌坐在地,眼看黑暗中不知还有多少猛兽虎视眈眈,忍不住心中一酸:[天哥,来世再续缘。。]    千钧一发,远处有团白雾急速逼退兽群,直奔到殷怡身边替她解围,让她得以喘息片刻,殷怡喘嘘嘘一望,不禁讶异道:[是你?]    那白雾胖嘟嘟的正是冬暖:[这鸟兽臭得很,看来不值一吃,咱还是快逃吧!]    [小胖哥可曾尝过乌甲狯肉?味道可不大好呗?] 殷怡苦笑。    [臭臭臭!]    冬暖运足混沌气劲抱起殷怡退走南方,几经转折奔而向西,嘴里唠唠叨叨:[不是我不爱吃,实在是它们太臭了,闻之无口欲,见之毛管竖,食之吐三日,我冬暖有什么不吃?天底下就只乌甲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