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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齐逼不得已只好乖乖背起厉镇天上路,眼前是片红彤彤的晶体,令他心境愈发烦燥,身体也渐感沉重。    他每踏前一步就回想起以往不幸的遭遇,小时候被王老头欺凌的苦日子刹那间全涌上头,忍不住破口大骂:[天杀的老乌龟,别让我再见你一面,否则必将你千刀万剐。。]     话刚出口,眼前就迈出一人,猥猥琐琐,正是自己恨之入骨丶杀爹夺娘的王老头!    凤齐一见之下,忍不住脸红脖子粗恶向胆边生,趋前截住王老头,王老头睁大一双如豆鼠目打量他,嘴角不屑一挑:[我道是谁,原来是老凤那老杂种所生下的小杂种,你还没死啊?]    [臭老头!竟然还认得我?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否则不把你剁成肉酱难消我心头恨!] 凤齐暴喝,一把黑黝黝的长剑突地从掌心射出。    [我当然认得你小杂种,夺你娘当晚你那双贼眼我怎会忘了?啧啧啧,瞧你都长得这么大,没爹娘的日子是怎样熬过来的呀?]     凤齐气得手脚发抖:[呸!老乌龟丶臭老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嘿嘿,你爹娘死在我手,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量你也没,嘿嘿!] 王老头咧嘴讥笑,满口枯黄朽牙令人反感。    凤齐咬牙切齿,想也不想举剑就刺!    剑尖刚碰着对方,一股悠悠细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当你对某种感情起了牵挂,或不能释怀,你就放不下。。]    [对啊我是怎啦,这老王八不早就死了吗,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凤齐脑筋一转,手上无常已是不吐不快,硬生生将它转插入地,馀劲未消,竟把整条手臂穿过王老头躯体。    [嘿嘿,看你就没种呵!怎样为爹娘报仇?]     冷笑声中,王老头摇身一变,变成个富商模样,大喇喇站在眼前,一手插腰,一手指住凤齐鼻子骂道:[臭小偷!贼叫化!你偷了张三的面包丶李四的米糕却不认账,还想出手伤人?你这没爹娘的野孩子丶癞□□,如今又想偷吃天鹅肉,真是烂泥扶不上壁!]    [达乌都?你怎在这里?] 凤齐大惊。    [嘿嘿,你当然不希望我出现,你是怕我揭你疮疤丶抢你心上人吧?你看看后面是谁来了?]    凤齐半信半疑,回头只见一位清丽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正是夏凉!    他脑袋一阵昏眩:[夏。。夏凉?妳也来了,这到底是怎回事?]    [原来你竟是个偷鸡摸狗的小偷!我真看错了人,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哼!] 夏凉转身就走。    凤齐大急,顾不得昏迷的厉镇天,将他抛在地上,三两步追前扯住夏凉手臂:[夏。。夏凉,妳别听信达乌都一派胡言,他诬赖我。。]    夏凉回过身,却早已变回王老头那猥琐的脸:[诬赖?村子是怎样被毁的?]    凤齐想起那场灾难,倒退一步喃喃地说:[村子被毁。。那是天灾,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呸,村子是遭你诅咒而毁!]    [遭我诅咒而毁。。我怎会有那么大本事?]    凤齐回忆起当年父母惨死后,自己诅咒村人长达七日七夜,第八天就发生大地震,全村人惨遭活埋,想起当时哀鸿遍野,不禁放声痛哭:[是。。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    王老头逼进一步厉声道:[是你!是你害死全村八千八百八十八条人命和一条狗!只因你是太岁转世,你是凶星!你带来天遣,你害死这么多生命,你于心何安?]    [不。。我不是有心。。是。。是他们害死爸妈。。]    [哼,你父母天生短命,注定早死,偏偏你这小鬼不知好歹,胡乱诅咒害死八千多条无辜的性命,你却反说是他们害死你父母,你是在逃避责任!] 王老头咄咄逼人,一张老脸扭曲的不似人形。    多年前东南发生严重地震而引发海啸,当时凤齐才八丶九岁,他所居住的村庄惨遭摧毁,唯独他一人奇迹般活着。    他回想起事发当天恍如世界末日,天昏地暗乌云密布,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大地丶楼房一层层地坍塌,人们争相逃命却躲不过死神召唤,自己好几次遇到凶险,却冥冥中有如神助般都逃过一劫,丝亳无损之外,所到之处似乎都已安排好干净的食水与食物供他充饥,往后的日子每当他回想起这事,总以为是父母在天之灵暗中保佑。    凤齐见王老头辱及双亲,不由气往上冲,扭住他衣襟冷冷说道:[你说八千条人命因我而死,那也不多你一条!] 手起剑落,咚的一声卸下王老头颈上头颅。    王老头的头颅在赤晶道上滚出去,的溜溜转了两圈,半边沉入地底,而鼻子以上却暴露在外,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恶狠狠地盯住凤齐。    [凡事皆虚幻。。放开胸怀莫当真,善念自生。。取得萝卜还阳去。。]     凤齐耳中似乎还听见那股声音在劝说,但此时此刻的他怒火中烧,哪还听得进耳?    [臭老头!你死不瞑目吗?待我挖出你狗眼让你永不超生!]     他也不理会劝谕,狠狠地挖出王老头双眼,将血淋淋的眼球抛在地上踩,他发泄完毕见那眼球不知何时已变成半棵烂蓉蓉的大萝卜。    那股若隐若现的声音兀自叹息:[唉。。如此看不开,又怎能面对将来。。]    怪声在凤齐耳边回荡,凤齐想也不想便扯起大萝卜,其根部希希疏疏掉下灰白的细果子,纷纷向四处窜逃,凤齐看得真切,那是一颗颗长满细毛状似王老头面貌的怪果虫。    他随手抛开萝卜,水晶山也逐渐由红转黄,刹那间光芒四射金碧辉煌,眼前尽是黄澄澄的金山,令人顿感无比奢侈靡烂。    凤齐自幼穷苦,如今见偌大一座山上布满珍珠玛瑙丶金银财宝等诱人宝物,不禁怦然心动,两眼贪婪紧盯,念头转上好几遍,想了又想,随手捡起颗大珍珠放在掌心。    [嘿,这珍珠要拿到商队里去肯定赚大钱。]    [哈,这金够我在品凤园吃上好几年呀!]     他拾起块黄金,想到品凤园老板娘蔑弃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气,将珍珠与金条一古脑儿都塞进口袋。    他这一动手,内心有如堤防溃缺,贪念不断涌出,只觉口袋都不够装,于是脱下外衣将宝物堆成一大包,再回头看看,偌大一座金山,难道只能拿这么一点儿吗?那又怎么够?    [全都归我。。全都归我。。]     他红着眼,疯狂地扑上去!    他贪念既生,思路已失控,看看左右更无其他器具以供搬运,灵机一动:[对了,把这全都吃进肚里带走!]    于是他抓起一条条黄金往嘴里啃,可那硬邦邦的矿物又怎吞得下肚?只咬崩了两颗牙,痛得他哎声大叫,心想这办法行不通,若要放弃嘛,心里又万分舍不得,可要怎样才能搬走这数以万计的金银珠宝呢?    [这金明明是老天赐给我的,全都是我的!我要带走,全部带走!]    他拥抱满山财宝,喃喃自语:[爸妈因为人穷才让那王老头欺压,我把这金子带走,从此以后不受人白眼,只有我去欺人,无人敢来欺我凤齐,哈哈!]    他把口袋塞得满满,颈间还挂上几十串珍珠,就连昏倒在地的厉镇天的衣袋也不放过。    这时一阵浓雾飘来,前方现出一片红瓦,瓦下吊着半盏绿灯。    凤齐大喜,快步奔去,眼前是断崖深渊,周围尽是坠直往下的五彩晶谷,谷间悬空挂着一座长桥,桥头离地两尺轻飘飘的浮在空中。    桥是以雕满古怪图形的红木所建,前方桥梁被浓雾吞没,桥顶吊满绿色小灯,朦胧中只见一盏盏绿灯随风飘荡,灯火忽明忽暗,桥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身体瘦巴巴的人。    浓雾中瞧不清那人面貌,凤齐不敢冒然上桥,于是把珍珠藏好,靠前喊道:[喂,你是人吗?]    凤齐等了一会不见那人回应,于是走前两步又喊道:[喂,你还活着吗?]    过了半晌那人才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呵,是谁在打扰我睡觉?]    [哈哈,原来你没死!] 凤齐拍手大笑。    那人头也不回地说:[废话!你还活着,干嘛我就死啦?]    凤齐一怔:[是我说错话了,这是啥地方?]    [这儿嘛,嘻嘻,是大限界。]    [大限界?那有什么好笑?神经病!] 凤齐心里暗骂,脸上却笑咪咪的:[你有袋子么?]    [要装啥啊?]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不值钱的东西?] 那人坐了起来,盘上一双满是疮疤瘦小的脚,一会儿敲敲头,一会儿抓抓腮:[那可要看是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否则装了也带不走。]    凤齐指了指厉镇天: [呃,我想要个袋子来装这位大哥。。他途中晕倒,想是太冷的原故吧,你能否帮个忙?]    [你说帮忙你装人?嘻嘻,哈哈,呵呵。] 那人似乎听到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话。    凤齐一愣:[你笑什么?]    那人愈是笑不可抑,滚在桥上翻来覆去,突然笑声歇止,仍然背对着凤齐从掖下反伸出手:[黄金拿来!]    [什么黄金?我没有。]    [那珍珠呢?]    [也没珍珠。]    [没珍珠?哈,别罗哩罗唆的,拿来,快快!]    凤齐在身上一拍,两手一摊:[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