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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怡宸合上信件,左手轻轻的捏着眉间。头痛,一个个都不省心,一不留神就想翻天。脚步沉重的往书房走给喻伯龄写回信。  怡宸坐在案前并不急着动笔,还在思索。青州之地自古富庶,这青州节度使是胃口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把手脚动到贩私盐!青州临海,竟然敢设晒盐场,用狱中犯人作劳工引海水晒盐,真是!  那青州节度使敢这么做想必在地方也是之手遮天,师兄出门在外只带了一个随从,想到这里怡宸连忙提笔写信。告诉喻伯龄不要轻举妄动,该怎么游玩怎么游玩,这些事情随后自己会派钦差过去的。写完还是不放心,又着重强调不要以身犯险。这才把信封好唤人将信寄出去,吩咐完又想了想道:“传何之伦去御书房”说完自己先往御书房去了。  何之伦是今年的探花郎,比不得榜眼与状元的青年才俊,今年已到而立之年。这也是为什么怡宸敢大胆用他做钦差查办青州节度使制私盐一事。这也是怡宸借着今年春闱给自己收拢的心腹,正好也试试刀锋,看看自己有没有看走眼。  怡宸忙,忙着看西北军报,忙着催户部准备粮草供应不能断,忙着看衮州战况,忙着看阿远功课,还忙着怎么给沈缄之写一封情意绵绵的信。  沈缄之快步回道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连忙拆开信,入目是自己熟悉的字体,写着:  “思君不见君,盼君归来早。满腹相思书不得,寥寥数语,以慰相思苦”  明明只有几个字,可是沈缄之看的时间却很长,仔仔细细的看个几遍,才十分小心的按原来的样子折好珍重的放到怀里。走出门,就看到义父身边的人过来说是找自己有事相商,沈缄之连忙关上房门,往义父的议事厅去。  怡宸正在御书房同众臣们商议西北战事,门外小太监传话道有军报到,怡宸连忙让递进来。  怡宸接过军报先是草草看过,众大臣只见女帝眉头松展,跟着心下一松。怡宸先大致看过后放下心来,后详细的看过军报。待看完后,语气中带了一分轻松:“现在可以集中精力对付□□了”  众位乍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连忙跪下恭贺,什么陛下运筹帷幄高瞻远瞩之类的。高句丽这边战事告一段落的话,粮草兵马就没那么吃紧了,而且也就能腾出精力专心对付□□。御书房低沉许久的氛围被这封来自衮州的捷报冲淡许多。  很快就淡定下来,开始讨论衮州战事告捷的论功行赏问题。  户部尚书紧跟着先说道:“西北战事正是吃紧的时候,现下论功行赏太过铺张不好,西北战事消耗巨大,还是能省则省”  兵部尚书不同意了:“吴大人此言差矣,正是因为西北战事正是胶着,就应该对衮州战事有功之人论功行赏,才能更加鼓舞前线士气。若是依了吴大人的提议,只怕是寒了前线战士的心呐”  一时间众人纷纭,无外乎按理应该大加行赏,但是又顾及西北战事的消耗,怕国库吃紧。唯有喻太傅老僧入定一般揣着手不说话,哼国库吃什么紧,先帝那个女儿奴生怕委屈了自己闺女,留了多少私房钱。再说了也不看看衮州这次战事,传来的捷报上谁人功劳最重,人家大着胆子送自己家未婚夫上前线图的什么?   在座的都是人精争论了一会儿就反过来味儿了,上头的未婚夫这次行的是头等功,左不过最后花的还是他们卫家的钱,咱们底下一伙子当差的给人家唱什么反调啊。  众人商议了半天,正好论功行赏就让沈缄之和沈重率衮州作战的军士们进都受赏,受赏后大拨军士去支援西北战事,剩下的随沈重回去镇守衮州。  按着商议好的怡宸写好圣旨,稳稳的盖上玉玺,当然随同圣旨飞往衮州的还有怡宸手书一份写给沈缄之的。  “妾待君归来~”  沈缄之在驿站给自己的马放满草料,看着它慢慢的吃草,靠着驿站后院的树旁把怡宸写的信掏出来仔细的读着,其实沈缄之此去不过一个多月,怡宸也忙写的信又简短而且还没几个字,早都烂熟于心,亏了沈缄之每次看的时候都是找僻静的地方一个人看,不然手下看到女帝自己选的未婚夫拿着一张纸笑的像个傻子,不知作何感想。  沈缄之同沈重带着衮州大部分人马往上都城走,虽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但是都是行伍出身的男子,所以一路上脚程很快,这不都到了陕州郊外了,士兵们在郊外驿站边上安营扎寨,沈缄之同沈重等品级高的在驿站安置。  故地重游沈缄之不禁回想起与怡宸的初遇,不待沈缄之追忆往事,就听到身后有人。回身一看,微微躬身道:“义父”  正是沈重,沈重此人是弃文从武加之生于江南,现在看来也不像是武官,到是有些江南文官的儒雅之气。  沈重见沈缄之行礼连忙伸手扶住沈缄之的肩膀,沈缄之顺从的站直了身子。沈重打量着沈缄之道:“如今你都这么大了,让我不禁想起你爹临走的时候你才八岁,真是快啊,转眼间呐”  说到这里看向沈缄之道:“马上就到上都了,你前些日子给我说的事情,我劝你再考虑考虑。我照着你爹的意愿,提心吊胆的潜心谋划这么多年。并不是你说放手就放手那么简单的”  沈缄之张口想要说什么,被沈重止住了,拍拍沈缄之的肩膀,叹了口气,进驿站了。  留下沈缄之在那里,哪还有心思想人生初相见。  沈缄之到上都城郊外的时候还未下早朝,怡宸正在上朝,外面传来急报说沈缄之率衮州守军已经到了上都城郊外。怡宸还笑道“还算的很准一会儿下了早朝,正好众爱卿随朕去迎接吧”  报信的卫兵面露难色道:“回禀陛下,他们到了郊外,可是打的旗子是齐,好像是反了”  怡宸霍然起身看着传信的卫兵厉声道:“你说什么?”  卫兵连忙磕头回话道:“回禀陛下,沈大人和衮州节度使反了。现在到了上都城郊外,打的是写了‘齐’字的旗号。以勤王,匡扶前朝褚氏为由要求还位于褚氏”  怡宸如遭雷击,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前几天还情话绵绵的鸿雁传书,怎么今日就成了前朝褚氏了?可是从小受的帝王教育让她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能后退,不能发蒙。  怡宸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震静下来,张了张嘴使劲才发出声音:“传令下去,紧闭城门,城内禁军加紧布防一定要赶在他们到达城外时布置好。宫内宫门落下,羽林军各司其职守好各处宫门。不,宫门不要关,羽林军分成三拨,只留一拨镇守宫内,其余的随禁军一同守护城门”说完这一长串话,怡宸已经迅速的震静下来,而且前所未有的冷静。  怡宸摘下头上十二串珠的冕旒,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走到文武百官面前。怡宸慢慢的矮下身子,跪在地上。  众位大臣乍听到衮州大军反了而且已经逼近上都城,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君主跪在自己面前。  怡宸冷声道:“这一跪是朕对不起你们,身为一国之君感情用事一时大意引狼入室,才换此大劫。二是你们是父皇在世的臣子,多半追随父皇多年,却因我要做亡国之臣。我愧对先帝,愧对父皇”  喻太傅先反应过来加上离得近,连忙将怡宸扶起来,劝慰道:“万万不可啊,陛下使不得,折煞臣等”说罢,众官也纷纷下跪口中道:“折煞臣等”  怡宸摆摆手苦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起来吧。城中守军不过万人,而衮州大军少说也得有五万”  兵部尚书道:“衮州大军前来车马劳顿想必第一天攻势不会太猛,陛下可下旨从外面抽调援军”  怡宸摇摇头苦笑道:“现在西北怎样的局面众位大臣还不清楚?本来就兵马吃紧,调集援军?就算时间允许只怕解决了叛军,□□也就挥军直下了。朕若是为了这皇位,而放任异族铁蹄践踏中原锦绣河山,就算是保住了皇位也是无颜见列祖列宗”  朝堂上一时默然,是的且不说一天时间哪里去调集援军,就算援军来了那也是从西北的后备中抽调的,那就是拆东墙补西墙了。说句没良心的话就是,若是叛军进城只不过是卫氏江山还于褚氏,龙椅上换个人做,甚至大臣们都不用动地方。但是调集援军与之一战,那就是□□血洗中原了。其中利害分明,可想而知。  怡宸想得清楚,诸位大臣自然也想的清楚。时间本来就不多了,怡宸也不啰嗦,说道:“诸位大人一会儿先各自回府安抚府中亲眷,半个时辰后在城门集合。朕承大周江山,自然也要对你们有个稳妥的交代。他褚氏进城称帝后想必一时间朝堂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而且众大臣们在也好有个见证,免得以后他褚氏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