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不错，&rdqu;她轻轻点头，面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ldqu;你叫我过来，应该不是单纯为了喝茶吧？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rdqu;

&ldqu;我一向不喜欢在这种地方谈论俗事，风景这么好，为何还要执着于这种无聊的东西呢？&rdqu;

周谨言似乎是有意卖关子，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依旧在一旁打马虎眼，不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ldqu;俗事么？我倒觉得，世间的事情没有一样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此刻能坐在这里品茶，不也是因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么？&rdqu;

他要是真的想扯，她倒是不介意陪他在这里扯上一天。

&ldqu;殿下快人快语，&rdqu;周谨言哑然失笑，&ldqu;倒是我思虑不周了，今日过来的确是有事相商，殿下手底下的生意日益壮大，不知道还缺不缺合作的？&rdqu;

合作？

凤朝歌倒觉得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合作，不过是试探一下她的态度罢了。

&ldqu;我手底下的都是一时兴起拿来玩的，搞不好哪一日就都被我扔到脑袋后面去了，你都坐拥了一整个蜀地，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些小本生意？&rdqu;

她手下现在的铺子虽然都是些小东西，可里面不知道蕴藏了她多少的心血，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周谨言横插一脚呢？

他们在这边不动声色地彼此试探着，淮南王府那边平静之下同样是暗潮涌动。

&ldqu;上次我见到殿下您的时候，殿下还尚在襁褓之中，一转眼，您就已经这么大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rdqu;

淮南王看着倒是要比老皇帝年轻几岁，可能是没有任何需要忧虑的事情，他自然也就无官一身轻，不需要太过操劳。

齐衡微微勾了勾嘴角，就当是给他回应了。

&ldqu;陛下让您过来，可是愿意听我这把老骨头说两句了？&rdqu;

&ldqu;父皇的意思，您已经明确了不是吗？&rdqu;

齐衡一脸正色，面上倒是看不出半点情绪的波动。他身上自有一股子少年老成的气势，不说话的时候相当能唬人。

&ldqu;蜀地的安宁同样事关北齐大业，陛下需要什么，我自然明白。&rdqu;

他并不是傻子，老皇帝既然敢让齐衡只身前往，就一定算准了他一定不会背叛朝廷。

事实上，他的确不敢。

他已经老了，自己膝下又只有一个孩子，就算拿去拼，也拼不回来什么。更何况，北齐让他忌惮的人，当真是越来越多了。

眼前的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ldqu;王爷说过的话，我回去以后会如实禀告给父皇的。还请王爷放心，蜀地同北齐一气连枝，蜀地有什么难处，朝廷自然也会倾力相助。&rdqu;

&ldqu;那老臣就多谢陛下了。&rdqu;

他当真是老了，才和齐衡相处了这么一小会，便已经觉得后背隐隐生寒。日后要是让他成长起来，定然是不逊于老皇帝一般的恐怖存在。

&ldqu;我这些年安排手下人收集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殿下尽可一一过目。&rdqu;

齐衡不动声色地让十三接过了那些密信密函，他原本还让人在淮南王府外头做了不少的准备，现在看来应该都是白费了。淮南王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他若是下定决心想要反叛的话，朝廷当真是有些疲于应对了。

凤朝歌已经和周谨言在这边扯了半天，都是一些无聊的废话。

她原以为还能等着齐衡一起过来，这地方风景不错，在这半山腰上足以将远处的青山连绵尽收眼底。云海翻腾之中，还隐隐有紫气东来。

当然了，身边要是不坐着这么一个烦人的家伙就更好了。

&ldqu;姑娘，殿下说那边有些事，回去以后再和您商议。&rdqu;

小六附在她耳旁说话的时候，周谨言的手下同样走了过来。

不知道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周谨言的神色倒是越发轻松了起来。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紧紧绷着的，虽没有显露在脸上，可稍稍一看便能察觉到了。

&ldqu;茶都淡了，殿下想必不想再和我浪费时间了，我还是送殿下回去吧。&rdqu;

既然淮南王那边已经有了结果，那他再呆在这里也没用，想来一时半会是不会让凤朝歌信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