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兴许是吃了点东西的原因，俞话这次很快就得以入睡。

事实上，他若是真的按捺不住做点什么，守在门外的洛大川就会闯进来一枪崩了他。

堂屋里，洛大川抱着猎枪无声无息地坐在沙发上，仔细捕捉着孙女房间里的动静。

直到天将亮，他都不曾离开过一次。

李老太走出来无奈地说：“你让他去那屋睡，又这么防着他……图啥？”

洛大川先是示意老伴小声点，然后方才说道：“我在试探他的本性。”

“人家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有什么好试探的。”李老太为老伴的行为感到羞愧。

“你不懂，恶是会传染的！”洛大川压低了声音说道，“作恶者轻易得到了利益，旁观者就会羡慕、嫉妒，为自己的努力感到不值。而当这个旁观者认为自己比作恶者更具力量……且利益就摆在嘴边时，下不下手也就成了能衡量这个人善恶的绝对标准。”

“什么歪理。”李老太白了老伴一眼，“我看人家俞话就是个好孩子，不会动手动脚的。再说了，你非要试探人家孩子干什么啊？没你这一出，肯定是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你忘了院子里还有三具尸体了吗？”洛大川道，“陈家小畜生是死在水衣手上的，陈国柱那对狗男女是被他们儿子干掉的，跟他俞话可没什么关系。”

“你是担心他报案？”李老太也担心起来，“也对，这事儿就算是被判作正当防卫，水衣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公司里那群狼子野心的家伙肯定也会拿这事儿大做文章，唉……要不咱们使些钱？”

“这正是我担心的！”洛大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死了不要紧，但我不能让孩子们的东西被外人抢走，更不能让她们受欺负！”

“这次使些钱固然可行，但以后呢？她们父母都不在了，咱们俩也快走了，她们两个女孩再懂事也有顾虑不到的地方！

“不管是远忧还是近患都不允许我顺其自然地旁观下去，我得想办法给她们上个保险。”

李老太道：“这么说，你还挺看重他的？”

“天也快亮了，这一关算他过了，等再过一关，我才会真正的看重他。”洛大川拄着猎枪站了起来，带着老伴回屋去了。

……

清晨，雪还在下。

俞话醒来时精神饱满，睁开眼就是两张漂亮的面孔，更是让他心旷神怡。

当他准备起床时，才发现手心里握着什么东西，由于握得太久原因，导致他在第一时间忽略了这点。

仔细感觉了下，发现那是只柔嫩的小手，顺着手臂看过去，是洛水衣。

她还在酣睡，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安，然后她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随后发觉自己似乎握着……使劲儿握着某人的手掌，四目相对，她面色一红，立刻抽出手来。

“可能是我晚上太紧张了，所以……”俞话首先说道。

“谢谢……”洛水衣神情认真，似乎并不想让别人替她“顶罪”。

挠了挠头发，俞话轻轻地起身，他本就没脱衣服，穿上鞋袜就可以走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女孩。

“洛大爷，早啊。”关上门，俞话向堂屋里的洛大川打了个招呼。

洛大川叼着根戒烟棒，先是就昨天的事再一次表示了感谢，然后语出惊人地说：“你来我家当孙子吧。”

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