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笑得猖狂的张鹏，念在他今日立了那么一个Flag，等于是自己给自己上了套的份上，沈渔就没说他什么。

只是跟周进几人说：“不要说我出尔反尔，说不生气，你们老实承认了，我还是生气罚了你们。”叹口气，“人无信而不立，你们三个，小宇是伤员，苗苗伤才好，屋里还有个老奶奶，周进让你留下，就是要照顾他们的，结果呢？你们不信我能处理好事情就算了，还抛下奶奶，不念自己身上的种种不便，在答应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情况下，还要偷偷跑出去。”

“我只问你们，万一今天我们出师不顺，遇到强敌，你们想干什么？跑出去和他们同归于尽，无端端献上自己的人头？”

“蠢不蠢呢？”

“好好学习吧。”她做出心累的样子，起身回房。

余下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连张鹏都觉得有些没意思，咳了两声，手指指着他们：“你们啊，怎么那么不听话？”

没有人理他。

几人没滋没味地散了场，田苗苗进房间的时候，沈渔还没睡，她坐在床上擦头发，看到她来，丢给她一瓶药：“喏，自己把伤处擦一擦，没好之前，还是拄着拐吧。”

田苗苗接过药，小声地：“姐姐，对不起。”

沈渔叹口气，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摸摸她的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知道吗？不管什么情况下，人都得学会保护护自己，也要爱惜自己，你的脚伤不好，痛的是谁啊？坐下吧，自己擦药。”

田苗苗看着沈渔，她觉得……沈渔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仿佛是她笃定了以后自己会离开，所以要把能教给他们的，全都教会了。

但是，她会离开去哪啊？

她觉得自己肯定感觉错了，把这念头抛到脑后，就着沈渔的手，顺从地爬上床，然后倒出药油给自己扭到的地方揉了揉。

今晚扭到的还是旧伤，已经能看得出红肿，手碰上去，有一点点发烫。

被沈渔皱眉看

了会，她有些心虚，一边揉着伤处一边说：“嘶不怎么疼……嘶，明天就会好了……嘶嘶嘶”

沈渔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等她擦完药，给她拧来湿毛巾擦过手，然后两人就睡了。

天气闷闷地热，空气里又都是红花油的味道，沈渔睡不太着，田苗苗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沈渔说睡觉，没一会，就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拥有一颗阿姨灵魂的沈渔羡慕得不得了。

她也想真的十六七岁，没有负担的十六七岁，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睁开眼睛，便可以放肆笑闹。

她闭上眼睛，又回想起街上那一幕，想起龙虎帮那些人，在她面前痛得哀嚎的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逞勇斗狠。

她居然觉得挺爽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在告诉她：看，你有力量，你能反抗，你不再是以前那个遇到人挑衅和侮辱只能闷声咽下的弱鸡，你可以不苟，可以活得更肆意一些。

像是诱惑。

这种诱惑的吸引力无比巨大，因为那天晚上沈渔又做梦了，这回她没有再梦见以前的同事，而是真真切切成了沈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