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的请求。

诺拉就这么盯着阿洛伊修斯清澈的眼睛提醒道：“……我们是来？”

银发神明回过神来，嗓音生涩地说道：“抱歉，我刚才……有些恍惚。”

记忆又回到遥远的冬天她站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用同样的眸光注视着他。阳光洒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任何信徒祈祷时的圣光都要美丽。

那时她踮起脚吻了他。

轻柔的，稍纵即逝的吻等他想起来去回应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去不见踪影了，唯有玫瑰色的长发在风掠过他的脸颊，带来微妙而细腻的触感。那是神明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像盛着蜜糖，却又空空落落，说像柑橘一样酸涩又不尽然，回味的时候分明又是甜的。真是奇怪。

阿洛伊修斯像等待着宣判的刑犯一般期待着少女能原谅她小小的冒犯。事实上，他知道将这话说出来的后果，但清冷的神明却再无法抑制心底的情愫就算她不愿意至少也要让她知道他想吻她在此时此地在深渊封印的上方，在位于世界心脏的城市当。

因为阿洛伊修斯也许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维护秩序与真理的神祇少有情绪波动冷漠注视着一切的神祇，第一次珍视起从他面前流淌而过的每一秒。与此同时，关于她的回忆也悉数涌入脑海提醒着他在漫长的岁月，她是他唯一的温柔而纯白的回忆。

如果为了她想做的事，奉献出身为神明的生命，这样她在想起他的时候……眼眶会不会稍微湿润一下呢？

阿洛伊修斯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追求，即便是在从前，他的愿望也不过是维持现有的秩序。但仅仅是想到以后的那种可能，他的灵魂深处就莫名地发出了某种奇异的颤栗。

多么大的诱惑啊……

阿洛伊修斯止住思绪。

“我们来上课吧。构建世界的基本原料，是四大元素，再添加一些以太，除此之外……”

…………

就连诺拉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能完全掌握光明神教给她的内容，或许她真的能够成为神明。但人类的大脑有其极限，无法承载神明层次的知识，这也就形成了一个悖论不了解这些就很难成为神明，但了解之后便会陷入疯狂。

当然，光明神并没有事无巨细地对她描述一遍这些知识的本质，而是将知识梳理成了不同模块，先在宏观上让她了解。

“下午是伊莱亚斯的课，”阿洛伊修斯眸光清冷，“祂会指引你提升心灵的力量。”

这点诺拉倒也略知一二。比起依靠大脑记忆的魔法，幻术强调更多的则是变化，而瞬息万变的心灵无疑是其最好的载体和力量源泉。

“你有着一颗坚韧而纯净的心灵。”阿洛伊修斯不吝赞美，“或许，这就是撕开局面的办法。”

诺拉还没回答，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愉快的轻笑。她回过头来，看见月神身穿纯白的礼服，以按胸朝她微微鞠躬。

“诺拉小姐，要和我一起用餐吗？”

诺拉也没客气，下午正好也是月神的课，倒省了来回跑路的麻烦。

光明神理所当然地被月神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