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礽曾嘱咐，三个月之内，不可回来，也没说是不让回鄀水还是回沈家，冯辞想着，外头都知道，沈二公子娶的那个丫鬟，已经因烧伤严重，不治身亡了，她现在是怀王，顶着这个名头，还不是横行无忌，好在依着孟双照的意思，她的模样原不是现在这样，沈家人必认不出来。

本来她和孟双照在沈家那几个月，也没少被人欺负，冯辞便诓了个要回鄀水报复的由头，也顺理成章些。

“好，六哥陪你回鄀水，把那些欺负阿霓的家伙全收拾了！”戎灼的眼里满是心疼，那真切的神情，连冯辞都有些信了肃王是真把她当弟弟宠爱。

三日后，戎灼，宋存渊，冯辞和孟双照四人出发去淄京，并打算绕路经过鄀水。

冯辞与孟双照说了回淄京路上会住在沈家，为防认出来，孟双照便遮了脸。宋存渊扶孟双照上马车，只以为孟双照是因为脸伤，不愿见人。

离开郢梁城时，城门上有个东西十分扎眼，冯辞靠近一看，居然是那裴老头，他被吊在城门口，脸上有些菜叶子鸡蛋清之类的，浑身都是鞭痕血迹，膝盖有两个血糊糊的窟窿，显然是被挖了髌骨，旁边贴着张告示，细数裴老头这些年鱼肉乡里，强抢年轻男子，还贿赂郢梁令的罪行。

冯辞想起戎灼曾说要收拾裴文白，这便是裴文白被收拾之后的模样了？戎灼往日对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却不想也有如此狠厉的手段。不过，裴文白祸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也是罪有应得。

“六哥已经替你和瑶婵出了气，可还高兴吗？”戎灼微笑的模样，衬得城墙上裴文白更加血肉模糊。

其实血肉模糊并非戎灼之意，只是随从前往裴府时，裴文白已经是这副模样，戎灼正要派人给他医治，却被宋存渊拦下，也是宋存渊下令将裴文白吊挂示众，戎灼本还担心吓着百姓，不想民众居然额手称庆，都道大快人心。

“高……高兴，多谢六哥，只是……这厮挂在城门口实在有碍观瞻，吓着百姓们便不好了，还是尽早处理了吧……”裴文白那副模样，也不知道在城门口挂了多久了，血呼啦查的样子，冯辞有些看不下去。

“好，听你的。来人，把裴文白放下来，料理了。”戎灼道。

“也不必太费事，拉到城外，剁碎了喂狗便是。”宋存渊补充道。

戎灼闻言皱眉看向宋存渊，宋存渊摇摇头，这么处置本是陛下的意思，他二人也无谓阻拦。

二人面色如常的下了命令，冯辞却听的心惊胆战，要是哪天戎灼发现她根本不是怀王，会不会也把她剁碎了喂狗。

她不敢再往下想，看来哪天得让戎灼多立个字据，便是宫里人认定她是怀王，若以后忽然反口，也不能找自己的麻烦，免得到时候有什么变故，戎灼迁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