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看向那女子，伸手要拉她出去。

那女子初时一派凛然正义，不惧军威，见他朝自己走来还当大将军要处死的人是自己，双眼转瞬染上惊恐之色，只做垂死挣扎之状，颤抖道：“你做什么，王师铁骑，就是这般草菅人命不问是非的吗，放开我！”

她挣扎着，却还是被松墨反扣了双手拖了出去，一出营帐就被推搡在地，身上滚了一身黄土沙尘，模样有些狼狈。

“聒噪，”松墨颇为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点了一个侍卫，说道：“大将军有令，整肃军律，孙绍祖强抢民女有违军纪，有辱上恩，即刻诛杀。”

那侍卫领了命，忙就带了一队人马，去拿孙绍祖。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松墨蹙眉看了她一眼，又望向门边守卫，嘱咐着：“再有人闯禁惊扰将军，杀无赦。”

那两个守卫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听得头领侍卫这样说，当下嗓音洪亮地应下了，话音才落，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才闹事的人。

谁知那女子此刻丝毫无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看了大帐一眼自行离开。

孙绍祖原就打算攀附北静王的权势，一早将他的事情打听清楚。他因听闻王妃是贾府的表小姐，忽就想起自己那个早死的夫人，那想必有些沾亲带故的，连带着对迎春惋惜起来。

迎春活着的时候，可没那般待见她，孙家只当她好欺负往死里作践，死了也不过吝惜当初那些银子。如今遇着贵人，孙绍祖又觉这门亲事做的值当，他素日打点权贵，五千两大银子哪里能够。

迎春和北静王府虽说转了几个弯的亲戚，这一层的亲疏，也是少有的福分了。

他若打点妥当，说不得王爷能替自己引荐一番，心下早已觉得有了大半胜算，只想着回京后的好日子。

白日梦未醒，谁知等来的却是军法。他不及回神，就被押到了刑场上，看着围观的军属和百姓，蓬头垢面直呼冤枉。

一个正三品的总兵说杀就杀了，边民心中自是痛快，却并未如想象中那般与军士同仇敌忾，流水般来了这些将领，哪一个是长久的。他们对水溶，也并不抱十分期望。

转眼进入四月，居庸关城下杏花开遍山野，边关还是一片太平的景象。

这安居乐业的情景，恍惚二月初那些急报好似烽火戏诸侯一般，叫人不禁怀疑真假。松墨跟着水溶巡视边防，见他蹙眉望着江那边的肥沃草野，也有些犯疑。

“小人去查了案底，自三月初至今，靺鞨族好似躲进了老鼠洞，再没有出来。王爷常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靺鞨人马背游牧为生，行军打仗也靠的是匹夫逞勇，小人倒不觉得他们能有厉害的军师指路。”

“王庭那儿有自己人么？”

“是锦衣府的人，”松墨回道：“只是”

锦衣府的人可不听北府的号令，水溶便说道：“罢了，不必说了。”他提起袍子顺阶而下，吩咐道：“我自有主意，咱们先去附近村子里看看。”

一进村子，就遇见前几日的闯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