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高成淮低低地笑了一声，俊美的面容似雪莲般圣洁，嗓音却冷得教人身形一滞。

“你很在意她吧。”几个字在他唇齿间一揉，似是随意，又掺着一丝戏谑。

话罢，见李聿眼睫微霎，高成淮又笑了笑，声音放得极低，有如自语：“她这个人自由成性，一身反骨，哪怕她做得再守规矩，骨子里仍透着抹不去的桀骜。”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她。她就像是天空上肆意翱翔的鹰隼，底下的人捕不到，也摸不着，可以全然照着自己的心意做事，无所忧虑。日子久了，竟也生出想要将她拉下来的念头。”

他虽是在笑，唇畔边却勾着一抹清浅的自嘲。

到底是从何时起，他竟变得有些在意她了，只想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日夜相与。

李聿看着眼前的太子，掩于宽袖下的双拳愈收愈紧，声音犹隐忍不发：“殿下......”

“她不在这。”高成淮倏然出声打断，复抬眼看去，眸中神色已然褪了个干净，语气亦是不容置喙。

正在此时，殿外蓦然传进一道焦炙的脚步声，继而便见身穿藏青色宫服的太监迈入殿内，神色仓皇，“殿下，查到——”

梁安见到李聿旋即收了音，垂首躬身站定一处。

高成淮寥寥睨了他一眼，又自余光扫了下李聿，淡声道：“无妨，说罢。”

“回禀殿下，陈大人传信说找到了薛姑娘的藏身之所，只不过......那里都是些患了疫病的百姓，尸骨潦草堆砌的，薛姑娘恐怕……”

细哑的嗓音自他喉间颤抖着溢出，胸脯跳动地极快，迟迟不敢抬头。

不知过了多久，但闻李聿行礼称退，继而疾步走出太子寝殿，很快便化作一片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