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白鼠呢？”

秦宇虽然不比陈教授激动，但泛红的眼眶也出卖了他的内心。

带着陈教授去角落看那几只明明两个月前还因为长了肿瘤而顶着大肚子，而如今肚子已经消了许多，连着精神都好上许多，甚至还有不知疲倦地跑着圈的小白鼠。

“第二阶段的实验也成功了？”陈教授噙着泪，下一步便需要找实验者了。

“是的，陈教授。”秦宇一双手抱着实验数据，似有话要说的模样。

“你们能找到实验者吗？不行的话，我这边来帮忙。”陈教授仍处于激动之中，没注意到秦宇的不对劲。

一旁冷静自持的王墨用沾满黑色墨渍的手推了推眼镜，回答道：“秦宇的奶奶就得的这种肿瘤，所以想能不能把奶奶也作为实验者之一。”

“这个……因为现在的药物只在小白鼠身上实验过，奶奶年纪了，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太好，老师这边建议不纳入。”

陈教授沉吟片刻，给出了冷静的答案。

“你看吧，我也是这么说，你还非不信……”王墨朝着沉默不语的秦宇耸耸肩，然后转身投入下一阶段的实验准备了。

“我……我也知道，但是上次去医院，医生说奶奶的病时间不多了，越早做手术越好，可是我……”秦宇忍不住红了眼，他能有什么办法？

学校之前组织过捐款，可奶奶的病本就不纳入医保，前前后后已经把那几十万的捐款都花光了，现在连控制类的药物都已经买不起了，每逢奶奶梦里喊痛，他只能把止疼片碾碎给奶奶喂一些，才能缓上一段时间。

“秦宇，老师不建议你这么做，不过做不做的权利在你手里，好好想想，是要冒险，还是再等等。”饶是知道这位学生生活困难，却也未想过有一天能见着这铮铮铁骨落下泪来，陈教授也心生不忍。

“第二段实验已经过了，你先把论文完善了，老师拿去投稿，这个研究成果肯定能让你名声大噪，到时候说不定你奶奶的医药费根本不用愁了！”陈教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少年人，你的路还长，大家都只是在你的这段路上陪你走一段而已，没有谁能一直在你身边。”

一番话完，秦宇闷声应了好，然后目送陈教授离开实验楼。

等秦宇再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空气里弥散着微凉的雾气。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秦宇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

一边是相信陈教授的话，等药品真的完全成熟了再说；一边是急躁地担忧，万一奶奶没有等到那一天就病重了，怎么办？

万一用了，奶奶的病能好，但却因为他的胆小，没能等到病好的那一天怎么办？

这世界上，他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

“放开我！何程你tm疯了？！”激烈争吵的声音从池塘边树林里传了过来，打断了秦宇的思路，让他感觉熟悉。

“我是疯了，谁叫你设计我和鲁美美订婚？谁叫你敢一声不吭地甩了我，还和秦宇那个小杂毛在一起？”何程一只手攥住林茉莉的双手，另一只手从林茉莉背后将她抵在树上，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一旁被人捂着嘴，噫噫呜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张灵无比的后悔，她为什么要听风就是雨的，今天晚上拉茉莉出来看流星雨。

如果今天不出门，说不定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是她害了茉莉……

“设计？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感知着身后的火热，林茉莉压抑着心慌，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我只知道我为了躲开一杯被人下了药的饮料，去换裙子了，然后出来就看见你们俩在阁楼里搞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