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温柔的话，表面上让他不要在意，可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刚才那些事是真实发生了的。

纪心瑶取来温水，让他涮了口，又握着手帮他诊脉。

宋子廉的人还真没客气，按宋禄存这病情，不吃点大补的药恐怕以后都会留后遗症的。

“你先躺着，别乱动，我就知道你伤得很重，专门带了针灸包。”

她拿出针灸包，先帮宋禄存稳定了一下经脉肺腑，然后考虑起要怎么给他开药方。

“看你这样子，中午应该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你先吃完我再去中药铺给你抓点药。”

宋禄存浑浊的眸子凝视着她。

纪心瑶转身正准备走，宋禄存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心瑶，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我到底哪点儿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宋禄存正身跪在沙发上，抬头仰望着她，期盼着她能给出答案。

纪心瑶垂下眼眸。

她知道的答案，不过是原主菩萨心肠吧。

纪心瑶甚至觉得她看完原主那些经历都顿时觉得自己的衣服变成了袈裟,椅子坐化成了莲花台,火化变出了舍利子。

不过她肯定不可能这样回答宋禄存，于是弯下身，用手捧住他的脸，说出了那句pua常用话术。

“我不对你好，谁还会对你好？”

宋禄存握住了她的手臂，眼中泛着点点的光。

“心瑶，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又不会走，你等等，我先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宋禄存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手。

很快，纪心瑶就端上了面，坐在一旁看着宋禄存吃。

“怎么只有一碗，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宋禄存这才又回想起早上的事，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在宋子廉那里？”

纪心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本来这也是她故意设计的，于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还是先离开吧。一会儿会让人把药给你送过来，我会给你留张单子，你照着熬就好……”

她起身走了两步，宋禄存赶紧从后抱住了她。

“别走。”

纪心瑶敛下眼，并不意外他这举动，甚至试探性地讲起，“我和宋子廉……”

“我不想听。”他立马打断了她，“心瑶，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还能想办法……”

纪心瑶故意拉松了丝巾，回过头，举高手摸了摸她的头，“好，我等你。”

这时，松松垮垮系在纪心瑶脖子上的丝巾飘落，露出了她布满吻痕和牙印的脖颈。

宋禄存看着那些斑斑的罪证，简直把宋子廉杀了的心都有，但是更让他厌恶和痛恨的还是自己。

当初那个亲自把纪心瑶送出手的自己。

他心中懊悔，痛苦，焦虑，却不能和纪心瑶言说，怕勾起她痛苦的回忆。

这是他人生二十多年，觉得自己最无用的一刻，他只能默默地帮纪心瑶捡起了丝巾，拍了拍上面沾着的灰，重新为她系上，免得她出去买药的时候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