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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议罪

一夜折腾够呛,贾琮才合眼,便已到了四更,虽宁国侯府在内城,但上朝还需要点时间,贾琮有些不舍地从床上起身,黛玉还在睡梦中,不知在做什么美梦,唇角微勾,笑容恬静,一瞬间,竟令贾琮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

贾琮从拔步床出来,紫鹃已是等在外头,服侍贾琮穿戴洗漱。

从宁荣街一路快马加鞭朝临敬门赶过去,正逢上了官员们往里走,贾琮从马上下来,看到了章启林,二人对视一眼,均是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

贾琮快走两步,上前去,武将勋贵这一列里头,北静郡王请了病假,南安郡王听说昨日夜里请了太医,柳芳已经入了牢房,而西宁郡王巡边去了,如今贾琮位列第一位。

而与贾琮一块儿站在文臣一列的则是顾铭臣,首辅请辞,次辅病了,大冢宰上了请罪奏疏,在家待命,顾铭臣也是位列文臣之首,论资排辈,若内阁往前递推,一旦赵菘和颜惟庸从朝堂离开,则首辅将落到顾铭臣的头上。

论资历,顾铭臣自是够份量了。

此时,顾铭臣朝贾琮这边走近了两步,拉开身后的同僚们一段距离,对贾琮道,“熊公在南方讲学,据说从者数千,自由于山野,享誉在朝堂,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贾琮听着,笑了笑,道,“若大宗伯想,一样也可做到,人若想不自由不容易,想自由,还是容易的。”

顾铭臣也笑着点点头,“宁国侯,令大师兄熊家大公子,当年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却不曾在朝为官,如今也依旧没这个打算吗?大丈夫一身文武艺在身,当思报国,侯爷何不与令师兄说明这个道理,如今朝堂上正是用人之际,不该辜负了一身才华与抱负。”

贾琮道,“多谢大宗伯关心,本侯会劝一劝大师兄,早日返回朝堂,为国为民尽一份心。”

顾铭臣很是欣慰,此时,纠仪御史看了过来,顾铭臣便朝旁挪了两步,正好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进了临敬殿。

这两日早朝例行要讨论的是河南民乱、黄淮两河沿河一地自从五月以来,雨水不停,如今水位高涨,随时有决堤的风险。

“先前总理河道侍郎曾如春治河,力主开黄家口,领六十万两白银,竭智毕虑,虽开新河,新河既深也广,其南反浅隘,故水不行。”顾铭臣第一个站出来道。

曾如春治理黄河,乃是颜惟庸举荐,一前一后花了六十万两银子,开通虞城王家口,引导整个黄河东流归海。

新河虽然既深又广,然而北低南高,水不到新河上来,做的都是无用功。

顾铭臣说了朝中无人说话,曾如春于今年春死在了任上,就算其所做的功于事无补,也不值得拿出来说了。

顾铭臣此举自是瞄准了颜惟庸。

谁都知道,眼下颜惟庸请了病假在家,不能到朝堂上来,其与赵菘和大冢宰不同,若是颜惟庸病好了,还是会回到朝堂,顾铭臣趁其不在的时候,提起治河一事,是为了将颜惟庸摁死。

正如适才,顾铭臣与贾琮说熊弼臣的事,熊弼臣若是回朝,泰启帝必定是要其辅佐朝政,说不得就是首辅之位,顾铭臣目标是首辅。

顾铭臣知不能用打的方式来对付熊弼臣,因此,其用了拉拢的方式,对贾琮说那一番话的意思,将来他会大力支持熊弼臣讲学,还肯安排熊廷言,作为贾琮支持他的条件。

顾铭臣此等吃相太过难看,当即便有工部给事中张问达道,“曾如春虽费朝廷银两,但当初其治河的主张也是得到了朝中相公们的支持,也是议论过后的主张,眼下曾公既是病逝在任上,朝廷应当尽快增补治河之臣,商定长久之策,而非追究责任,如此将来谁敢任事?”

一旁的给事中于中坚道:“先前,曾如春主张黄河水流既已回流,势若雷霆,藉其水势冲刷新河,浅的地方可以加深。曾如春下令防水,水襄全是泥沙,水流少而缓慢,随即淤塞。眼下,四月一过,河水突然上涨,直冲鱼、单、丰、沛之间。此乃曾公临死前事。”

于中坚的意思也是很明显,曾如春治河无功,反而导致河水上涨,鱼、单、丰、沛县均有决堤风险,曾如春乃是因为忧郁而卒。

皇帝自然也对这番交锋心知肚明,他环视一圈,问道,“眼下,谁可代工部侍郎位,担起这治河的重担来?”

侍郎乃三品官,需要廷举,此乃大冢宰的铨选责任,而李句同不在,贾琮看到泰启帝在文官一列中看了一眼,满是焦虑,其大约是想到,之前看李句同等人实不顺眼,而眼下,人都被干回去了,朝政一团糟,泰启帝又很是揪心。

无一人站出来说话,泰启帝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见此,贾琮站出来道,“皇上,臣有一言。”

泰启帝忙道,“爱卿请讲!”

“臣以为治河一事,朝中诸公均有不同见解,然再多见解若与实际不符,最终也只能是劳民伤财而无果的结局,正如这一次黄河回流。

臣当年乘舟南下,沿途也遇到过不少河工,臣闲来无聊,与其聊天,其对黄河的了解,其治河的见解令臣耳目一新。臣以为,真正要治河,说不得要听这些人的意见,总理出既符合诸公见解又能兼顾河工们意见的方案,方才能做到效果卓著。“

贾琮的意思,泰启帝也听明白了,历朝历代都在治理黄河,很多河工世代都与黄河打交道,真正如何治河,他们这些人的看法实际上非常重要,若是能够派一能臣,听得进去这些人的看法,治理黄河起来,才不会如曾如春这般,最终做了无用功。

当即,泰启帝朝工部侍郎潘诚义与常松筠看去,问了二人的见解之后,泰启帝便做到了心中有数。

泰启帝并非是那等乾纲独断之人,况事关国家大事,鲜少会当朝做决断,治河人选的事,暂且先放下,接下来,便议到了最近的案子。

严敏出班奏道,“杜惠拒不认罪,言之所以并未禀报朝廷,是因其夫人为虏贼所扣,其妻乃是糟糠之妻,妻族对其恩重如山,又岂能轻易伤了其性命?”

严敏话未说完,泰启帝便脸色阴沉下来,显然,他不认可这个结果。

贾琮猜想,泰启帝是要通过杜惠将大冢宰李句同拉下来,岂会轻易饶恕了杜惠的命,果然,给事中刘琦忙道,“皇上,臣以为杜惠所言不实。臣听说杜惠自从入仕以来,接二连三纳妾,家中已有十多房小妾,臣实在看不出,杜大人如此又有哪一点顾忌糟糠之妻的意思?

臣以为,杜惠身为顺天府尹,先前东虏王子入神京,其便有不察之罪,既东虏王子在其府上整整一夜,被发现而不上报朝廷,便是通敌卖国,窝藏敌虏之罪,论律当处以磔刑,臣请皇上下旨,对其以明正典刑!“

刘琦话音方落,给事中程辂便出班道,“臣附议!臣以为当追及礼部尚书李句同之罪,臣听闻,东虏王子这一次进京,便是给朝中大臣们送以重礼,几日间,出入诸多文臣勋贵之府邸,臣请皇上下旨明察,所有通敌卖国之贼当一并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