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带刀,一时把客栈里本就不多的客人都吓着了,纷纷结账走人。
这同福客栈一时安静下来。
那老者看了陆奇威风,一时战战兢兢,道:“小老儿和闺女在后院里哭泣,扰了客官兴致,还请客官勿怪。客官想听什么曲,小老儿这就弹,叫闺女细细地唱,一定叫客官听美了。”
段青锋道:“唱曲先不急。你父女两个先说说,有什么难处,哭成那般凄苦模样?”
老者哀叹一声。
那少妇说道:“好叫两位客官知道,奴家关外凉州人氏,与父母一同来此,要去南海投奔亲戚,未想走到这里,母亲一病不起,耽搁住了。
“母亲病故之后,我父女二人耗尽钱财,没钱离开。后来遇见个财主,叫强媒作保,把奴家弄了去做妾。奴家想左右不过求活,老父又没钱窘迫,就与了他。他写下三千钱的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子。”
陆奇听着这事好生耳熟,忍不住插嘴道:“可是那财主家有个大妇,容不得你,把你赶了出来?”
段青锋不满道:“陆兄弟你胡乱插人家娘子的嘴做什么?且叫她说来。”
那少妇却道:“客官厉害,只听前因,就猜到了后来。那财主家确实有个大娘子。那大娘子好生厉害,容不得奴家,把奴家赶了出来。”
段青锋道:“那财主看来不是个好人家,你早早出来,也算好了。只是若只如此,你父女二人,也不至于如此哭丧吧?”
陆奇道:“那财主和大妇必是还坑了他父女一手。和他父女要拿三千钱的典身钱。”所谓典身钱,就是少妇将自身卖与财主为妾时,财主付的钱。
少妇和那老者都惊讶地看了陆奇一眼。
少妇道:“又叫客官说中了。”
段青锋一时惊疑,看向陆奇道:“未想你还是个能掐会算的。了不得,了不得。”
陆奇“哈哈”一笑,道:“我要是有能掐会算的本事,那就好了。以后定创一门料敌先机的神通,无敌于世。”
他真真是没想到,在这方世界行走,竟然会遇到和前世看过的小说几乎一模一样的剧情。
这剧情名头响亮,课文中也曾见过,唤作“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段青锋也跟着“哈哈”一笑,对少妇道:“你继续说来。”
少妇又道:“只是当时奴家签下文书,是虚钱实契,当初只说欠着,没给我父女一钱,如今我们如何去还?
“他有钱有势,就把奴家和老父赶到了这客栈里,叫客栈中的小二看着,出走不得。每日在此卖唱赶座,赚些银钱还他。
“他还给我父女二人定了钱限,每过些时日,就得还他一些,若是不还,就来打骂。这两日客栈里客人稀少,眼见就要违了钱限,因此不知如何是好,才在后院哭泣。扰了客官酒兴,万望恕罪。”
段青锋听得大为光火,一拍桌子,怒道:“好个恶财主!这般欺负人,活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