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臣民，一定会觉得自己被欺瞒已久！从而心生怨愤！一个深入人心的林大人，是永远没有办法成为你名正言顺的皇后的！难道你要抹杀我的一切，抹杀我的从前，让我清清白白的登上后位么？”

“怎么不能！？”李璟琛陷入痴狂，“你战功赫赫，你爱戴臣民，你丰功伟绩！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更配的上这个皇后之位！”

“我配得上，可是我同样也是最不适合登上这个皇后之位的人。”林暮惟清醒地感受着自己心中剧烈的挣扎和摇晃，“放我走吧，璟琛。”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唤出来他的名讳，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他。

“你让我怎么办？”李璟琛痛苦地蹲下，抱着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哪怕是贵为帝王，也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我想……我只是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而已……其余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也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无拘无束、洒脱快乐，可是你我的身份注定这一生不能如此，试问这世上哪一个权臣能够和皇帝之间相依相恋的？”

林暮惟也跟着蹲下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我若是身为皇后，林氏就是外戚。你我若是因为权力之争而心生芥蒂，这也是我不想要看见的。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我不做皇后，都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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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琛眼角泪意滑落，这些道理他都懂。

可是他一想到林暮惟从此以后就要离开，离开他的身边，他就觉得自己要发疯。

“最要紧的是，我不想做这个皇后。我不想一生都被束缚在这深宫之中，受皇家礼教的枷锁束缚。你是皇帝，还有三宫六院，虽然你现在觉得不会，但是终有一日，若是那日你变了心，我又怎么能够用我们以前的情谊束缚你？莲妃娘娘的那个例子还不够吗？就因为那一句青梅竹马的情谊，她几乎是断送了自己的一生，还有自己的性命。”

“你的父皇曾经和我推心置腹的说过，任何坐上那个椅子的人，都会变。没有人可以在皇权面前维持着自己的初心，今日如此、明日如此、后日如此，不代表日后日日都如此！”

林暮惟拖着自己长长的裙子，在李璟琛的面前转了一圈，笑道：“好看么？”

李璟琛痴痴地盯着她，充满了不舍和卷恋，“好看。”

“我希望能够在你面前留下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终于……我做到了。”

“什么时候离开？”李璟琛的心，在撕心裂肺地挣扎着，一寸寸裂开。

“明日傍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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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惟重新披上外袍和披风，离开了宫中，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那些同生共死的往事，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吧。以后的京中，再也没有权势滔天的林暮惟了。

有的，只是一个漫无目的、随风而走的林暮惟。

李璟琛那日，在养心殿中，枯坐到了天明，他一直盯着林暮惟离去的方向。

他在心中暗暗说道，他不会变的，真的不会，他真的会一直坚守住自己的初心。只是林暮惟始终是不信任，她不仅不信任自己，也不相信人性，更不相信人心，她的潜意识里永远都是深切而又凉薄的。

我会让你相信的，惟儿。

你等着我。

离宫的时候，林暮惟撞上了鑫华公主，她还未曾出嫁，李璟琛也并未逼迫，只是让她随心去寻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我知道，你要辞官离开，特意过来送送你。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你和我何日再能相见。”

“多谢公主，公主倒是了解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