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漪然与你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我喜欢像娘亲一样的女子。”

啪嚓！

戚启墉气得拍碎茶杯，随后一巴掌打在了戚青出的脸上。掌心里还卡着的碎瓷划破了他的脸，分不清父与子的血。

“娘亲隐忍、大度、单纯、善良，她陪着爹一起拼搏，从不抱怨，就算爹后来抛下她来到江南，她也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试问，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孽子你给我住口！！”

戚启墉指着戚青出怒喝，父亲掌心的血在儿子的眼前落下，就像母亲的眼泪一样。“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戚青出笑着举杯，独自敬向戚启墉，随即仰脖饮下，被呛得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很少喝酒，酒量不好，一杯下肚脸已酡红。

“爹为我安排的这门亲事，甚合我意。是我不孝，是我没用，我戚青出此生绝不纳妾，不求儿孙满堂，但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许是醉了，他一把揽过漪然，将她手握至面前重重亲了一口。

他随后抓起陆漪然面前的酒杯，一口灌下，灌得凶了酒水洒到了他的脸上。他笑着轻轻擦着，如同擦着那时脸上淌下的血一般。

戚大少爷喝多了，被家仆驾着带回了宝开院，他倒在榻上兀自笑着，像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着极为可笑的话。

“青出，我看得出你心里有人。若是你想，我真的不介意…”

榻上的笑声变轻了，戚青出定定地睁着双眼。

“心里是有人，可你以为人心里的情感就只有男女之情那么简单吗？漪然，不要动即安，更不要动因音，对于他们两个…我实在欠得太多了…”

“那我呢？你对我的亏欠呢？”漪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满口带刺，一说话就透着酸意，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像个溺水的人而戚青出的回应是她的氧气。

戚青出默默地转过头看向漪然，看向他的妻子，一个无助而愤怒的女人，身上的每一根刺是他曾亲手插上的剑。他很心疼，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疗愈这种疼。

戚启墉能做到的很多事，戚青出都做不到，可即使这样，原来他最终…还是变成了和爹一样的人。

“你后悔嫁给我吗？”

漪然手里握着一支檀香正要点上，淡烟袅袅而上，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动静。

没有必要问爱与不爱，在戚青出与陆漪然的结合中，掺杂了太多比情感更为复杂的东西。

“不后悔。”漪然颤着手将一只雕刻成卷轴形状的香筒罩在香上。她多么想问他一句可曾后悔，然而她害怕，怕得她忍不住想要保护自己。“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