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柯昔莫名低落,聂行云猜他难过的原因是关于自己:“我也不在这里住,林姨住的房子会贴。”
“但是……”柯昔想到什么,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了。
医院里聂行云打的那通电话,对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情。
不知道自己已经清楚被聂父叫去的原因是林姨,而林姨,那个看起来和蔼的妇人,最后也没有站在聂行云的身边。
“但是什么?”
“没……”
柯昔心烦意乱,觉得自己有点贱得慌了。
聂行云的温和剂,也是需要戒掉的东西。
柯昔身高不够,进屋搬了凳子做助力,是不太稳固的椅子,站人有点玄乎,聂行云担心他摔,在底下抱着他的腿,柯昔觉得自己有些自讨苦吃。
“我自己在这可以,要不你先进去吧。”柯昔忍不住道。
聂行云回答得很快:“这是我家,总不能让你自己忙。”
柯昔到家就换了居家的衣服,棉质的一套,不薄,但也绝对不厚。
聂行云只是虚抱着柯昔的腿,距离却很近,说话的时候呼出热气,全都洒在了柯昔的腰腹。
气息发烫,也很轻,柯昔本能地一抖,一瞬间整个人都有点脱力。
他整个人摔进了聂行云怀里,凳子倒了,手里的春联脱了手,聂行云手里的胶水也亲吻大地,自己心惊胆战地,对上聂行云的视线,罪魁祸首却只说了句。
“看吧?一个人不行。”
“……”
柯昔没说话,他靠在聂行云心脏的位置,没有贴上,他不应该有想法,但还是好奇,靠近的话能不能听到聂行云紧张的心跳声。
但聂行云松开了他,弯腰拾起掉地的东西:“我来吧。”
聂行云紧张,这是件概率极低的事,一个玩车不要命的人,大抵没多少紧张的时候,更别说是面对他。
聂行云好像只是短暂地被他拉下凡了一段时间,在他身上知晓了情欲。稚子愚笨,初来“人市”,都是来学习的,他充其量只是老师之一。
“胶水。”
踩着凳子的聂行云还能余出手来拍拍他,他将东西递了过去,认命了,自己并不擅长画画以外的东西。
聂行云的动作干脆利落,落地,收起凳子,在发呆的柯昔面前弯了弯腰。
“在想什么?”
好近。
无法断舍离的或许不是春卷,而是自己,柯昔想。住在一起,永远无法断舍离。
“在想你今天说的话。”
柯昔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哪一句?”虽然说得不多,但他不知道柯昔的指向性。
“你说你喜欢男的。”柯昔说,“为什么忽然变了?”
你会紧张我吗?心动的时候心脏会不会也激动乱跳?
柯昔觉得自己或许想问的是别的,但又觉得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