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牵到身上的伤又疼得倒了下去。
我挂念着阿妈和妹妹,下炕就跑了出去。
阿妈在院子里坐着,妹妹今天被吓得不轻,哭累了,现在待在阿妈的怀里睡觉。
看到她们没事,我彻底松了口气。
我拖着受伤的腿走过去,看到了下午时见到的那群陌生面孔。
阿爸和他们正说着感激的话,此时看到我,急忙走过来抱起我。
阿爸很愧疚,看着我脸上的巴掌印,想伸手摸又怕弄疼我,眼眶红红的,“怎么下床了,受伤得养着。”
我窝在阿爸的怀里,不想让他担心,“我皮厚,不疼的。”
我整张脸都肿了,说话都闷闷的,口齿不清。
但好在我皮实,挨了一顿打身体也没啥大事,只是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疼。
阿爸小心翼翼地抱着我在阿妈身边坐下,阿妈看到我脸上的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阿爸帮阿妈擦着眼泪,声音自责,“都怪我,这几天我不该出门的。”
他要是在家,家里人就不会受伤了。
我也安慰阿妈,“阿妈我不疼,你别哭。”
“阿妈身上疼不疼?”我回头看向阿爸,有点着急,“阿爸,阿妈身上也有伤。”
阿妈揉我的脑袋,“阿妈没事,已经上过药了。”
我听完之后心下一松,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回过神来,我看向周围的陌生人。
三个大人,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孩。
小女孩皮肤白白的,眼睛水润水润的,五官精致,长得特别好看,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干净的小孩。
她此时也在看我,那双眼睛在月光下亮亮的,像星星。
我急忙收回了视线,不敢看她。
我现在的脸肿成了猪头,肯定很丑。
听说他们是游历此处,恰好路过才救了我们。
他们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家里没有多余房间,但好在他们的背包里带了简易的帐篷,将帐篷搭在院子里,将就睡了几天。
阿爸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处理了那群地痞流氓的事情,我不知道阿爸做了什么。
但是我相信阿爸。
那群人肯定不会再来骚扰报复我们家了。
阿妈把养着过年的鸡宰了来招呼那四位恩人,顺便给我补身体。
恩人好像也是从城里来的,行为举止都很有教养和礼貌,还很爱干净。
不像我们,穿着灰扑扑的,也没啥文化。
阿妈面对他们时会显得局促无措,但是阿爸和他们却相谈甚欢。
阿爸平时性子沉闷话少,但此时可能和他们看对眼了,倒是很聊得来。
家里不大,所以阿爸和他们的交谈我也听得七七八八的。
我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迷迷糊糊知道他们是来历练的。
打架那天,我在昏睡前迷迷瞪瞪间看到了小女孩使用弹弓打伤了那群人的腿。
一块小碎石击中坏人的膝盖,坏人就抱着腿蹲在了地上嗷嗷叫。
这样的力道和巧劲,在大人身上很正常,但是在一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子身上却很突兀。
恩人们,身手似乎很厉害。
借住的日子里,我看到小女孩好奇地站在木桩前,我猜她可能想玩,于是大方地把木桩借给她玩。
我受伤了,训练的事就暂时搁置了。
小女孩眨着扑闪的大眼睛,细细小小的胳膊挥在木桩上。
我担忧地看着她,怕她弄疼弄伤自己。
结果下一秒,木桩的一根桩手断了。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