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了！

贾靖直起身，缓步朝着窗帘那边走去。

在他的背后，金洋依然是一脸安睡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在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的冷笑。

果不其然，的确是这种诡异的数羊声才能召唤来这只踪迹难觅的鬼羊！

对方似乎根本不急于闯入这个混乱的“小窝”，而是像在折磨在场的人一样，发出一些让人生疑的声音。

嘎吱嘎吱，不断地有东西划着玻璃，这可是六楼啊，有什么东西能够悬空在外头。早在上楼前贾靖就观察过，这一侧的玻璃几乎没有什么方便落脚的地方，就算是最为灵敏的野猫也无法轻易地攀援在此。

“莫非你想提醒我些什么？”贾靖只手抓住窗帘，随后悄悄地掀起帘子的一角，他隐约看见有一只满是鲜血的羊蹄子从窗子底下伸上来，然后叩了叩窗户。

就是那种人格化的敲门方式，羊蹄在关节处极大幅度地弯曲，布满泥土的脚掌在洁净的玻璃上留下一个个粘潮的泥巴印。只可惜，没有贾靖所期待的那些特殊的提醒。

只见外头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月亮刚从层云之中露头，随时就能收起剩余的光芒，将天地交付与黑暗。谁又知道在阴气盛行的晚上，这只纠缠在外的鬼羊会不会变得更加狂躁起来。

“看来它仅仅是想干扰我，有我在，好像暂时能稍稍镇住它的杀戮行动。”贾靖很清楚，窗帘完全打开的那一刹那，它便彻底消失了，徒留下一片满是脚印的玻璃给贾靖。

“既然你不敢和我对上，那我就专门从你可能出现的地方干扰你，直到将你驱逐为止！”贾靖脑海里有种不成熟的假设，如果这只鬼羊是应着金洋的呢喃声而来，并且不肯在其他人的视野里完全的显出真身，那么只要他始终呆在这里，将它现身的机会完全扼杀，那岂不是能捱过一段时间？至少在鬼物没有增强力量前自己还是有震慑作用的。

想到此，贾靖便更加注意起金洋的状态，生怕被鬼羊趁虚而入。鬼物不让合约者安稳地前去寻找线索，合约者也不让鬼物贴近保护目标，两者之间看似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平衡。

贾靖坐在了客厅里，保证四周的视角都没有被遮挡，才稍稍放心地翻找起茶几上的东西，等到其他同伴们也依次得手，那么他就会想办法带着金洋出门去聚头。否则，带着这个精神不稳定的人无头苍蝇似的瞎等，不多时就会被消磨去耐心的金洋列入黑名单之中。

当然这个计划顺利达成的可能性并不大，有太多的干扰因素在等着他们。他叹了口气，在会面之前，他也要收集到足够多的信息。

殊不知，几抹微弱的灯光就在这时照进金洋的房间里，略微使他有些苏醒过来，而他的影子隐约洒在床上，稍稍有些摇晃。

也许是心中略微有所感触，房间里仅仅是多了一点路灯的余光，金洋就开始不适应地蜷缩起来，本能地将厚重发黄的被褥将头蒙的严严实实的，仿佛不需要换气一般。

“这么多药品。”贾靖看了一眼茶几，从一旁的白色塑料袋里翻到了不少各式的药物包装，全都被暴力拆开来，然后仅仅是吃了一次就像扔垃圾一样丢到一边，再也不去触碰。而就在这些药品之下，则是一个黑色的纸袋，里边是一张张照片。

“这是什么？”贾靖从纸袋之中抽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合影，里面是一整个旅游团队，加上金洋公司里的人，大约有二十来个，分别站成三排，笑得好不灿烂。

照片上也有几个贾靖所眼熟的：金洋，安权，胖老板，以及躲在角落里的那个年轻男子，就是公交车上死亡的那个，也位列其中。贾靖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以作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