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莉迪娅已经安全,我仿佛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靠着孤单的牢房铁门,身子一点点滑落。同时,在我心底有个声音质问:失忆后,莉迪娅对我几乎没有印象,为她这样做值得吗?
尽管这可能只是我不经意间产生的一丝怀疑,但我仍然积极去面对这些负面的情绪。这是我亏欠莉迪娅的,现在只是还给她。而且我相信这事换成她来,也一定会为了救我而奋不顾身。
心底的那个声音发出欣慰的笑声,随后慢慢消失了。
而我光是在心底回应这两句话,就已经耗费了全部心神,就连图鲁克的喊叫都听不清楚,就像在水底听岸上人们的呼喊,朦朦胧胧。
他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坚持不懈向我喊话:“小子,撑住啊,他们的能源就快耗尽了。”但他自己似乎也受了伤,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传到我耳朵里就更加模糊了。
我好不容易才听清他在喊些什么。坚持?我也想要坚持,但是比起等他们耗尽能源,最先崩溃的应该是我的身体。
由于承受了过量的虚空能量,身体表面的部分皮肤已经碳化,可能是图鲁克屏蔽了我的痛觉神经信号,也可能是意识已经接近了此界,我竟然没感觉有多疼,反倒是裸露在外的伤口更让我触目惊心。
图鲁克似乎察觉到我的担忧,提出让我放弃:“被关也没关系,我教给你一个方法,几十年一下就睡过去了,很快的。”他用玩笑的口吻说着,但我却没有心神去接话。
精神与肉体双双到达极限,意识再难维持,即将被拖进此界。眼前已经显出一个人影的大致轮廓,像是位女性,有着一头莉迪娅同款的红色长发……我不禁嘲笑自己没出息,在这个时刻想到的竟然还是她。
忽然,我发现精神上的负担减轻了不少,眼前的虚影正在飞速消散。这时我才发现,那些手持射线武器的特战士兵突然倒了一片,而监舍一角的墙壁却不知何时破了个大洞,烟尘缭绕,似是发生了爆炸。
而紧跟着洞外射入两道光线,同时还响起尖锐的汽笛声。一辆军绿色的装甲车撞破墙面,将本来不大的破洞拓展为原先的两倍宽。司机还摇下窗户,扔出一颗涂装为蓝白两色的手雷,顿时一片电光闪过,其余未受爆炸影响的特战士兵也痛苦倒地。
装甲车一个甩尾,停在我跟前,车门顺势弹开,驾驶席上的欧泊跨过座位朝我伸出手:“上来!”我强咬牙关,忍着剧痛抓住他的手,欧泊用力一拉,将我拽上装甲车。
随后他猛踩油门,车子在原地划出一道半圆,调转车头从洞口原路返回。
欧泊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熟练地挂挡、退档。源源不断的士兵从建筑物里冒出来,用路障和破胎器等装备阻挡我们,同时还有另外几辆装甲车迎面拦截。
但欧泊一旦坐在驾驶席上,手中的装甲车就宛如成为了他身体的延伸,精准无误的穿过一个又一个障碍,将敌人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