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本那动作虞尕优看见了？虞尕优微微点头。纪暖看了眼虞尕优，她微笑不再帮话。

王樱却不待虞尕优说话，又道：“阿奶，我认识了一个很喜欢画画的朋友。”

一说到画画，虞尕优的脸色微变。虞尕优轻易不想在外人面前说画。

王樱根本看不见。她看不见快要变脸的虞尕优。就笑着向季棉招手，道：“棉儿，你快来啊！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我阿奶也很喜欢画画。她画的画可好可漂亮了。你快把你今儿画的画拿给我奶看。让她表扬你。”

因为今天上午少年宫上的是绘画课。季棉刻意压技，画出来的画还是一群小孩里最好的。

季棉被点名。众人就看着她让出了一条道。

季棉忐忑的看向前方，只见沙发正中坐着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太太。可样子看起来却比季奶年轻。只是眉头却有一道不深不浅的法令纹。那是经年皱眉的结果。纪暖和齐悦萾则分坐左右。想来正中坐着的就是王风熠的奶奶。她应该就是王家的老太太了。王樱靠坐在王奶奶的腿上。她身后一个身穿格子棉衣的老人看着就眉头紧锁。她双手向王樱的方向伸了又缩，缩了又伸。

季棉越看心下越惊——那老太太的坐姿。

季棉想起了上一次见到这个坐姿的人。那一次是在郁家。郁其先的奶奶钟棋缕也像眼前这老太太那样身姿笔直，神情端肃，目光如炬。只是那次过后季棉就再也没见过钟棋缕。后来就听佣人说老太太反对少爷也就是郁其先留下她。

季棉手脚都是汗。她怯懦的不敢上前。

季杰见了上前拉住她的手。季本也回头笑看着她。

季棉感受到右手的温度以及季本的眼神里传来的安慰。她强行镇定下来。她看了季本笑笑。完了回握季杰才小步上前。

虞尕优却在看到季棉的第一眼就怔住了。

“她，她是谁？她怎么那么像秦蕴玉？”

虞尕优看着往事一股脑的往脑袋里涌。她忍不住湿了眼眶。

虞尕优身后的老人也怔住了。她看着季棉。不复平常的严谨。就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一样。

是的！她们都认识秦蕴玉。

虞尕优和那人跟秦蕴玉攀比了半辈子。半辈子的时间都在想着怎么把她比下去。直到她死去。虞尕优才开始释怀。

所幸的是虞尕优只是想跟秦蕴玉比画。她没有去做失去了理智的事情。而那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人什么都想跟秦蕴玉比。那人甚至赌上了她的一生。后来秦蕴玉死在枞州。她们都没法跟秦蕴玉比了？可那是二十年啊。

虞尕优一直执着于画。就连着她的孩子都让她给伤害了。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孩子都怕她。现在就连着孙子也怕她。虞尕优只能自己开解自己。

虞尕优看着季棉那张脸。年轻时的不愤，不甘全都土崩瓦解。

王樱见虞尕优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心里也忐忑。虽说虞尕优平时对她比所有人都好。可她总觉得她对她的好是掺杂了一些东西的。

现在见她不说话。王樱也担心起来。她不说话。

纪暖看了笑道：“虞姨，这就是我婶婶家外孙的养姐家孩子。”说完纪暖向季棉招了招手。季棉笑着乖巧上前。

虞尕优听了回过神来。她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季棉。问：

“就是淮哥养姐的孩子？”

齐悦萾听了噗嗤一声笑。道：“不是，是她养姐嫂子家的孩子。她姐才嫁去季家呢。”

“哦！”虞尕优听了点头。

林婶看了就道：“呵，这孩子长得真出彩。”

虞尕优听了就笑。完了拉过王樱的手，搂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就道

“你只看了出彩？我看你真是老了。她跟，跟我的朋友小时候一模一样。”

王樱听了仰着头看了虞尕优，完了又疑惑的向季棉看来。

纪暖听了疑惑。她看了眼，眼前乖顺站着的季棉笑向她招了手。季棉就乖巧的上前。纪暖搂过季棉，问虞尕优，她道：“哦？还像您朋友。那我得打听打听。看看您那朋友跟她妈妈阿香是不是有渊源。”

齐悦萾没有纪暖反应快。再者即使她有纪暖那反应她也不敢在虞尕优面前问这话。

那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一下子拉近了她跟虞尕优的距离。

虞尕优看着纪暖，心里也很服贴。虞尕优心想，她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呢？这样识大体说话又懂分寸的好媳妇怎么就不是她家的呢？不行，北礼得向京里找女孩才行。虞尕优不知道，王北礼找的女孩就是京里的。而且还是人家纪暖的妹妹。纪暖正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才来王家。目的就是探探底。

虞尕优就笑，完了她对王风熠一点头。对纪暖道：“渊源？还说不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