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霜天晓揉着眼睛，按掉了闹钟，探头看了眼窗户，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再瞄一眼闹钟，时间显示为五点。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地吵菜声，辣椒炒肉的香味仿佛随着这锅勺碰撞的声音飘入了鼻子，妈妈是湖南人，所以只要妈妈在家，霜天晓的早餐从来不是多数家族的稀饭油条之类的，必然是米饭加四个小炒一个汤。

真困啊，霜天晓挣扎着爬起来，汲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去卫生间洗漱。

妈妈听到霜天晓起床的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儿子，明天才高考，今天多睡一会罢？”头发简单地用一根像皮绳束在脑后，边说边撩起围裙的角去擦鼻尖的汗。

“高考？”霜天晓吓了一跳，我不是保送的吗，怎么又要参加高考了？

“做梦！”水泡中的霜天晓张开了眼睛。

巨大的河蚌中接连传来两声“咦”，第一声出现在霜天晓从蛋壳中出来陷入昏睡，河蚌中的老妪发现居然有凡人闯了进来，第二声咦是霜天晓从梦境中醒来，让她对自己的幻术产生了怀疑。

天地间骤然亮了起来，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墓碑都亮起了白光，这些墓碑俨然是原来外界碑林里的，只是现在不是石头模样，通体晶莹剔透的玉石，里面还有蝌蚪般的黑色线条到处游走。

每个墓碑都亮起一根银白色的线，直连接到霜天晓所在的水泡之上。墓碑里的黑色蝌蚪沿着银线游到霜天晓身上盘旋一圏，又纷纷退回到墓碑之内，银白色的线也逐次熄灭下去。霜天晓感觉就像在舞厅时宇宙球灯在身上扫过时的感觉，光怪陆离，只是色彩比较单调。

眨眼间，所有的银线都消失不见，河蚌的再次传来一声“咦”。

霜天晓这才看清帝陵内部的情况，空间倒是广袤，但一眼就能看清，除了天空的水泡、中心的巨树、池塘、墓碑，再无他物，这地方，才让他再次有了一点熟悉的感觉，这不是和他的识海大致相仿吗？

池塘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后生，何不下来聊聊？”

霜天晓虽然一直在观察水泡中的各色人等，其实注意力一直在河蚌身上，除了自己这些外来者，此间唯一一个生物，怎么可能被他忽视。

霜天晓向下一揖：“前辈有令，敢不从命。”

水泡分开一个口子，一条彩色的台阶直接延伸到池塘边。

霜天晓拽住蛋壳，就向台阶迈去。

“把那只小鸟留在那儿，她的机缘还没到。”蚌壳里的声音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