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森大人说，如果他没来就让我和您交易。”哈维继续加大力度胡编乱造

“交易什么，让你站起来吗？”西蒙打量着眼前的残废。

“是，大人。”

“可你身上没有有用的东西啊，有用的已经被你卖给卡森了。”西蒙面色凝重，打量着轮椅上的哈维。

“西蒙大人，我摊牌了，他卡森实在丧尽天良，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在小人身上作威作福。一点都没有大人的恶魔气质。”巨大压力下，哈维总觉得有好几个自己在说话，一要张口就只能胡言乱语

“大人爱民如子，卡森总虐待我，把我的肋骨都打成排骨了。”哈维趁热打铁，只是不知道为啥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点古装剧的味道。

“小民愿意转投大人门下，做牛做马，不离不弃，为恶魔族添砖加瓦。”

哈维申请转会。

请在卡森发现之前交易我。

“爱民如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西蒙哈哈大笑，随手挥出一块闪着光的木偶。

空中不停翻滚，做工精细，刻画出了人体的每一块肌肉又不失木头的质朴感，放在前世，在美术生群体中肯定是极好的绘画素材。

木偶飞到哈维的手臂上，猛地抱住哈维，疯狂的缠绕，变大，吞噬着哈维的身躯。木偶体表长出树根穿过皮肤，刺穿肌肉，像是在要在断裂的骨头上打结。

树根生长的力让哈维的四肢僵硬的垂直，他从轮椅上站起来像强行掰直的高达模型。

钻进血肉的树根让他差点昏过去。

上当了…

站起来，动不了…

“你也站起来了，我现在去把你说的话告诉卡森，交易完成。”

能衡量恶魔文化水平的只有文字游戏。西蒙对自己的恶作剧十分满意，快步走向哈维。“不要在恶魔面前说其他恶魔的坏话。”西蒙嘴唇贴近哈维的左耳，平静的低语。

哈维看不见西蒙眼底的冰冷，生长痛依旧在脑中回荡，疼的他甚至都没发现西蒙已经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西蒙离开后少年少女们爆发出雷鸣的笑声。

哈维变成树干的身躯，笔直的杵在地上。

立正了...

确实挺好笑的，但为什么是我。

“哇，连头发都变成小树枝了。”薇达尔也站起来，走到哈维身前。左手摸向哈维胸口，拽起哈维脖子上挂的铭牌。

维达尔把铭牌翻到背面，念出上面的名字。“哈维·布恩迪亚，真可爱啊，哈维同学。这么珍贵的东西挂在胸口，心真大啊，为啥不跑呢？”

这种铭牌每个学生都有，催动后只会晋升失败散去灵力，可以重新修炼。能避免受到不可控的意外伤害，一般情况下遇见恶魔按了，肯定没错。

“我现在活着都是因为身体里还有一阶的灵力，如果失败，出去我就会碎成一地排骨。”哈维苦笑。

薇达尔收起微笑：“你咋不恨我？”

“西蒙早就发现了，这里只有我穿的是病号服。”人将死时其言也善，哈维对薇达尔提不起兴趣，也恨不起来。

“站着也是站着，听我讲个故事吧？”维达尔放下铭牌，双手下垂。身子稍稍前倾，踮起脚，几乎贴在哈维身上，整个人填满哈维的视野。

哈维强打起精神和她对视，不经意间瞥见维达尔胸口露出的一抹雪白。

看看吧。

不，听听吧。

“这是我第二次晋升了，你知道吗？我一直是我们班成绩最差的。我本来也可以像别人一样永远不参加晋升，毕业当个普通人。”

“但是他们一直欺负我啊，我不服，一定完成晋升，这样他们就不敢打我了。”

“那次好顺利，是一个合作型的任务，和今天不一样，我们只有四个人，很快就完成了。”

“我太高兴了，直接把传送门召唤到眼前，只要再走两步，两步啊，我再也不会被欺负了。”

“是我们孤儿院里第一个晋升的，很厉害吧？”

“是不是？”薇达尔再次收敛笑容，等待哈维的回应。

“厉害...”

“他们从背后放倒了我，卡住我的脖子，让我看着传送门消失。只要不杀了我，我就必须和他们在秘境里呆到天亮。

“那几个畜生急的把衣服都脱了，你猜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猜不到不讲了。”薇达尔声线跳脱，眉飞色舞的好像在调侃其他人的故事。

“西蒙来了。”哈维头又痛了起来。

“真聪明，哈维同学。我后来问过西蒙，他说他只有那一天迟到了，我才不信呢。”

“那几个畜生都把衣服脱了，身上也没有铭牌，现在我们都跑不了了，哈哈！”

“你说他们为啥要欺负我，就因为我长得好看，还是因为我是孤儿？”薇达尔低头喃喃，她的现实情感线，似乎在这一刻和故事线产生交点。

哈维突然发现好多漂浮的粒子环绕在周围，他能感知到怨念与苦痛，形态很像红色的烟雾，不停诱导着哈维做出些越界的回答。

“你没有错。”哈维挣脱烟雾，下意识的回答，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清醒。

“啊？”薇达尔的心跳停了一拍。

她其实一直在暗中操控哈维，诱导哈维幻想自己和西蒙相爱，诱导他胡言乱语，让他以为树根插进了肉体疼的几乎昏厥...

但是，

哈维说的是真心话，给哈维安排的台词没有这种方向的答案。

“无聊。”薇达尔看不见自己恍惚的神情，她的脑子也乱了起来...

“附加题，”

“猜猜我用灵魂和西蒙换了什么？”

…

“插在我手上的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