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听了绮云的话,果然面色比方才还要凝重,先对着绮云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去配药,而后自己便开始琢磨起她话里的意思来。
片刻后,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忽而缓缓转身往窗边走去,隔着纤薄的窗纸往院中望去,面色担忧之中夹杂出了一股让人轻易不能察觉的冷意。
绮云刚写完药方,正与香菱交代熬药所用的水量和火候,便隐约听见窗边传来一句
“将琪昭仪这两日所用的一切器具,食物,包括药渣都取来,这两日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也都带过来不论是什么身份。”
最后一句,林婉容的声音越发沉了些许,似乎是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料想。
只不过要理清楚这些事情,就少不了香菱了,于是苏荷姑姑和香菱一起去办事,煎药的事情就落在了画香身上,虽然此处是宫中,但是因为是平王妃开的药方,所以太医院也自然会避嫌,而且在昭华宫里煎药林婉容也放心一些,是以绮云又对画香嘱咐了一遍细节。
林婉容正想问询张诗琪现在的情况,便听见床脚为其擦身的宫女说已经没有再出血了。
“血还是会出,但只如同月信而已了,你们去准备吧。”绮云听了吩咐道。
宫女看了林婉容一眼,林婉容直说:“听王妃的。”
于是一众宫女又忙着为张诗琪更换被褥里衣,准备月信所用的东西。
“娘娘,琪昭仪已经没事了,外面诸位小主还等着呢,您要不先移驾正厅,也好等香菱她们回禀。”留在寝殿侍候林婉容的琴意见情况稳定,这才提议道。
自从香菱匆匆跑到凤仪宫去禀报,说琪昭仪昏睡中忽然开始大量出血,怎么也止不住的时候林婉容便抛下了一切琐事赶来了昭华宫,而后又是一个多时辰站在这里,片刻未歇,连茶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这让自幼跟在她身边的琴意如何能忍心继续看她这般。
“眼下官驿那边情形不明,也不知太医什么时候能抽调回宫,若是皇婶不忙的话,不如随本宫一同去看看?”
林婉容听了琴意的话,却转头对着绮云说道。
“我随王爷过来本就是为了官驿之事,不过眼下皇上正在和大臣们商议要事,耽搁不得,所以王爷也还在勤政殿等候,时间倒是宽裕。”绮云不多犹豫便笑着微微颔首。
只是之前林婉容吩咐苏荷的那一番话中,提了一句“不论是什么身份”,绮云便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在诗会上初次见到的腼腆贵女了。
所以,去看看,这三个字她私以为别有深意,且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