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美。”

静了片刻，夏成轩轻声说道，目光流转之间，仿佛将她的模样细细描绘了一遍，说完之后才恍然回神，问：“是特意装扮的么？”

他记得，她平日一向是不爱打扮的，就连当初在平王府中也是一样，若不见客便只简单束发，如今成日待在寝殿里，自然就更懒得摆弄那些珠宝首饰了，可即便疏于装扮，她却依然美得让他心动，甚至因为这份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清雅而显得愈发的出尘绝艳。

他也曾猜测过，或许是因为她少时就已经拥有了许多女子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珍宝和美名，而之后又家破人亡，一心学艺，所以才使得她的性子越发淡薄，不在意那些外物所增添的光彩。

今日封后大典时她那盛装的模样，他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了，而此时她的装束虽然又变得简单，但却也能看出是精心打扮过，只不过心思没有花在那些庸俗的脂粉钗环上罢了，却反而将她的韵味巧妙的勾勒了出来，远比寻常女子的那些装束更自然，就像一朵盛开得刚刚好的鲜花，每一片花瓣的角度都刚刚好，不多不少。

只见面前的人儿垂眸浅笑，轻轻点了点头，模样似乎有些羞涩，用指尖轻柔的捋了捋肩头的长发，略有几分迟疑的说：“凤钗太沉，但今日又是喜事，我也想与你庆祝一番，所以便这样打扮了一下。”

“为我打扮的？”夏成轩挑了挑眉又试探着问，倒是头一回见到她这样温柔而又害羞的神色，以往她害羞的时候都是绷着脸嗔怪他，从来不愿承认自己的心意，可今日似乎她比从前勇敢了许多，才能主动说出这些话来。

说完，见绮云默了一会儿，终于又轻轻点了点头，不禁当即咧嘴一笑，心情大好，揽过她的肩膀便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口，随后学着原来纨绔的模样，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坏笑着说：“娘子今日既精心打扮，为夫也定当倾力作陪，让娘子尽兴而归。”

“不正经！”

绮云笑着嗔了一眼，将他的手拍了下来，力气不大不小，再加上这般神情，在夏成轩看来更像是在撒娇一般。

“我原来更不正经呢，怎么也没见你嫌弃我？”夏成轩心里乐开了怀，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故作认真的问。

“以前……以前你不是还要在人前做戏，才好蒙蔽世人么。”绮云想了想说。

“即便如此，可我原本也就是个不正经的人呀，现在不过是做了皇帝，不得不在人前端着身份罢了。”夏成轩又道，这次问得倒是真的有几分认真了。

他原来可从来没在人前正经过，虽不至于随时都嬉皮笑脸的，但即便遇上了正事，那也是都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来的，丝毫不在乎场合，当初更是直接在大殿上就和夏成乾吵了起来，不然也不至于让夏朝的一干老臣都忌惮，虽然后来落得个闲王的名声，在朝中也确实没了实权，但那些人看见他也都依然退避三舍，生怕惹上他这个浑人。

按理说，就算抛开那些故意装作的花天酒地，他所作的其他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绮云也都是知晓的，怎的现在却会如此回应？

难不成她心里对他的看法并不真实？

夏成轩不禁有些担心，怕绮云的感情也是受此影响才得来。

只见绮云听了他的话后果然眨了眨眼，随即皱起眉头，有些迟疑的问：“这么说，你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

“好色之徒？”这下夏成轩反而懵了。

“对啊，你不是说你原本就是个不正经的人么？”绮云也有些懵，愣愣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