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撼地者(4)(1 / 2)彩歌行首页

西王母的身影尚未消失在白泽眼中的天地尽头,伏羲忽然失去了立足之地——山水高墙被撼地者一拳打碎了。伏羲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白泽这时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外观尺寸来说,高墙面积远大于撼地者的拳面面积,他一拳将墙体打个窟窿还差不多,直接打碎多少显得不太合理。伏羲接下来的话打消了白泽的疑问。

“不愧是大力神,拳风的范围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伏羲缓缓落到破碎成堆的高墙顶端,仿佛站在一座山头上。此时他与撼地者的膝盖大致平齐。成堆的破碎高墙也是青灰色的,但没有积雪的白色,乍看同周围的群山差不多,细看之下则显得软柔细腻。“巨大牛角,双面神斧,参天立柱,太阳圆盘。该用出这四样神器了。现在还是夏天,你从来没有死在过夏天吧?”伏羲双手抱胸站立,头部微仰,腰背挺直,双脚并拢。他穿着白黑两色的长袍,长袍材质是华蚕之丝。白泽知道,华蚕之丝的最大妙处在于轻巧之极、夏冬两用。忽有风起,伏羲的长袍随风飘荡,纯白主色似乎在反射风的颜色。如果头发再多一些,如果身量再高一些,白泽这时想,那伏羲就是极其潇洒的美男了。

撼地者用他们那边的语言说话,这语系与华胥语系不同,但与神元4363年仓颉散播到人间的语系息息相关。伏羲能听懂个大概,白泽却能听得明白。撼地者说:“让你们军团中最大的那个神来交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神,但你太过渺小了。”

因为不能完全获取撼地者话语中的信息,所以伏羲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但伏羲绝不会就这样连累他神。知道多说无益,于是伏羲发动了乾艮卦力。乾代表天,艮代表山,两卦相合就是“天山之力”。伏羲在很短的时间里变身成了巨神,这时的他比撼地者还要高出许多,据白泽目测,他的肩高至少有四千米。

撼地者仰望伏羲的时候,华胥众神发出了呼声,当真是山呼海啸,白泽觉得漫天云朵都仿佛要裂开了。有些神明见过伏羲这形态,虽然只是大小发生了变化,虽然华蚕丝衣已经化成了千万雪花中的一朵,虽然只是双卦合力,但在气势上就已经压住敌方头神了。伏羲以浊水化为围挡,遮掩的正是腰间至膝盖的区域。这时白泽听到了“天山固”三个字,这三个字很快被华胥众神统一喊了出来。白泽这才想起来,对,伏羲的这一形态正叫“天山固”。

撼地者这时忽然蹲了下去。伏羲的巨大双目一眨不眨,白泽看到了其中的慌张。白泽没想到撼地者是为了跳跃,蹲下的他双手撑地,白泽还以为他要以双手为支撑扫出巨腿。撼地者一下子就离开了地面,大地没有震颤,但青黑色的“风波”却扩散了一圈又一圈,没有神明被这风波伤到,也几乎没有神明因为这风波显露狼狈之相,但群山中的不少动物四散奔逃了起来。在雪崩引发的洁白巨浪中,白泽看到了奔跑的雪豹,为了逃开巨神一跃余波引发的雪崩,这东西再也无法和山面静态融为一体了,现在它就像清水里游动的鱼一样。

白泽已经开始担心起来了,他迅速下放视角,他要以凡人的视角观察战斗。显然伏羲的担心比白泽更快一步,因为就在冲天的撼地者即将遮掩天日时,伏羲已经追上了他。两个巨神在高空扭打在了一起,白泽迅速调整视角,他看到伏羲占了上风。占了上风的伏羲没有将撼地者击落坠地,他采取了白泽意想不到的行动——右臂挟裹撼地者缓缓下降,同时左拳一下一下击打撼地者头部。这时白泽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战局着实紧张,他来不及多想。撼地者的反抗是极其剧烈的,他打烂了伏羲的腰腹。伏羲没有松开右手,他将撼地者缓慢平稳地挟落到了地面。被松开的撼地者倒地之后,大地发出了震颤,这震颤终于让白泽看明白了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