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斯潘达因很想将话题转移到怎样才能放了他这件事上来，但一对上卡兹那俯视过来的淡漠目光，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在面前这个男人的眼里，变成了一坨毫无价值的烂肉。

他还在犹豫，被卡兹踩着头的彼得十七世，却是二话不说，竹筒倒豆子一般，飞快将他跟斯潘达因，跟世界政府之间，关于这数十年来，发生在伏特加和道格拉斯两国之间，那所谓的最强人才选拔计划的流程，全盘托出。

他说的是如此的爽快，最大的原因，只是想要在卡兹手中活命。

不得不说，彼得是一个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的国王。

该嚣张的时候他很嚣张，该怂的时候，也一点都不含糊。

其实他也不想怂，但奈何，眼前这个巴巴罗萨卡兹，实在不是人，属实太过凶残。

现在外面的整个王都，都已经变成了地狱了。

他要是再硬气一点，恐怕头颅也被那个剑士割了，丢到外面喂那些怪物去了。

卡兹一脚踩着彼得，一脚踩在黄金铸就的王座上，后背靠在真皮靠垫上，右手虚握成拳，抵着下巴，静静的听着彼得颤抖的讲述。

半晌，听彼得十七世讲述了完整的人才选拔流程后，卡兹冷漠的扫向了斯潘达因。

看到卡兹扫来的冰冷眼神，斯潘达因紧张的额头冒汗，咽了口口水后，还是将心中的诸多念头压下，尽量用委婉的话术，从另一个角度，将彼得十七世的讲述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斯潘达因的确有一手。

明明是同样的流程，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导致了一切惨剧发生的最大幕后黑手，却被他推给了伏特加和道格拉斯王国，以及他背后的世界政府。

他自己，则成了一个怜悯穷苦大众，体恤士兵疾苦的善良官员，曾因为这件人才选拔计划，不顾被撤职，甚至下狱的风险，竭力劝说世界政府高层，但人微言轻，最后还是没能让上面撤掉这个计划。

尽管计划依旧实行了下来，但这几十年里，他一直在其中周旋，尽了最大力量，让这一场场发生在两国之间的战争规模，极力缩减，以减少双方王国之间的人员伤亡。

斯潘达因的讲述，完全将他摘了出去，不仅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隐隐透露出一层意思，那就是卡兹他们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的仁慈，他的从中周旋，所以，卡兹不仅不能伤害他，还要感谢他。

这一番说辞，让卡兹都不得不承认，斯潘达因这家伙，的确是个人才。

随口几句，就能颠倒黑白，从一个导致了一切灾难发生的幕后黑手，摇身一变，变成了跟卡兹站在一起的被害者。

这口才能力，不愧是能够在世界政府混得风生水起，连一个蠢货儿子都能随便塞进CP9当长官的高级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