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信件,卓翼轩快速浏览完毕,眉头紧紧皱起。此时,卓沅陵正静静地站立在窗前,他那高大的身影被清冷的月光映照得格外清晰。只见他双手背负身后,微微仰头凝视着夜空中高悬的冷月,若有所思地问道:“轩儿啊,依你之见,我们究竟有几分胜算可以在血月之夜成功遏制住失控的朱厌呢?”
“父亲,平日里或许还能有那么些许把握去尝试控制住那朱厌。然而,这血月之夜可就大不相同了!血月当空之时,那朱厌便会进入一种极其恐怖的状态。它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戾气与血月之力相互交融、相辅相成,使得其力量瞬间暴增数倍不止啊!而在这个特殊的夜晚,整个世间的戾气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召唤一般,皆会自动汇聚于朱厌体内。面对如此丧失理智且强大无比的存在,咱们即便联合白泽神女一同出手,恐怕也是丝毫没有胜算可言呐!”卓翼轩快速地浏览完卓父递过来的信纸,然后面色凝重地将其中内容逐字逐句向卓父详细剖析道。
“再者说了,父亲您仔细想想看,在此之前,那白泽神女为了封印离仑,已经耗费掉了海量的神力啊!要知道,这可是一场极其艰巨且漫长的战斗,所消耗的神力简直难以估量。如今又经历了这般艰苦卓绝的苦战,她体内究竟还能留存下多少神力呢?就算我们假设白泽神女的神力丝毫未损,可那朱厌一旦陷入完全失控的状态,凭借着她一人的白泽神力以及咱们这区区几个平凡之人,真的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制服吗?说实话,对于这个可能性,我心里着实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啊……”
说到这里,卓翼轩不由自主地长长叹息了一声,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布满了深深的忧虑之色。他忧心忡忡地看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可怕场景。
而一旁的卓沅陵,则对白泽神女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虽然外界都尊称她们为神女,但实际上,这些所谓的神女从本质上来说依旧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一个凡人,却要强行去运用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最终的结局往往只有一个——被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彻底撑爆身体,落得个凄惨无比的下场。据冰夷一族的古老记载来看,从古至今,从未有过任何一任神女能够得以善始善终。想到这里,卓沅陵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卓沅陵缓缓地垂下望月的头,目光紧紧锁定在窗台上那一株小小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花蕊之上。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透过这株花蕊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和沉重的责任。
"可是斩妖除魔本就是辑妖司的使命啊!" 卓沅陵轻声呢喃道,声音虽轻,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如巨石般沉重。 "若是面对这种危及天下苍生的大事,我们都选择袖手旁观,那么我们又有何颜面顶着辑妖司这块金字招牌?又怎能对得起那些对我们寄予厚望的百姓们?"
站在一旁的卓翼轩听着父亲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紧紧捏住手中的信纸,由于太过用力,掌心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将信纸渐渐濡湿。然而,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父亲,既然您已经如此决定,那么我们究竟何时启程?还有弟弟那边......该如何安排才好?" 卓翼轩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他深知此去必定艰险万分,但身为卓家男儿,他早已做好了挺身而出的准备。
卓沅陵轻轻地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地说道:“关于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小宸。就跟他说我们是去大荒帮助神女办事。如果此次行程顺利,我们能够平安归来,到时候再好好地哄一哄他。但倘若不幸......唉,如果真的无法回来,那也就只能这样了。毕竟孩子总是会长大的,只是这成长的方式与我们最初所期望的有所不同罢了。然而......”说到这里,卓沅陵的话语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脸上随即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过啊,好在小宸身后还有那四位呢。即便我们真的遭遇不测,无法回到他身边,他们想必也绝不会坐视不管,任由小宸受人欺凌的。”卓沅陵的眼中闪过一丝宽慰之色。
站在一旁的卓翼轩自然明白父亲口中所说的那四位究竟是何方神圣,听到这话后,他原本紧绷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了一些,长舒了一口气道:“是啊,就算咱们真的回不来了,只要有那两位坐镇天都,那些个来自崇武营的家伙们想要对小宸不利,恐怕也得仔细思量思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胆量去招惹他们背后的主子,以及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位主子雷霆之怒的打击。”
卓翼轩每每回忆起那些日子,耳边仿佛依旧能够清晰地听到关于向王和皇帝的传闻。据说啊,竟然有人胆敢公然闯入那戒备森严的皇宫以及向王的府邸,毫不留情地将正在熟睡中的他们直接从温暖的被窝中粗暴地拖拽而出,然后就是一顿毫不手软的暴揍!
而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居然并非只发生过一次两次,而是一直持续了数十年之久。皇帝与向王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每隔那么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就会遭遇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若是哪次间隔的时间稍微长一些,他们反而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隐隐有些期待那种被人从睡梦中惊醒并挨打的感觉。
久而久之,这竟成为了宫廷内外众人皆知且津津乐道的奇闻异事。人们在私下议论纷纷,猜测着究竟是谁如此大胆妄为,又为何要频繁对这两位位高权重之人下手。然而,无论外界如何揣测,向王和皇帝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仿佛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