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呸--呸--”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说了声“不吉利”。
三辆车上一共八个人,约好了每两人一组依次换班警戒,各自回到车上休息。
阿拉奇的山区,白天温度十七、八度,夜晚一下子急剧下降到只有三、四度。
为了避免二氧化碳中毒,边防的领导一再叮嘱,三辆车也不敢开着发动机吹空调。刘姐冷的直打哆嗦,我跪在驾驶座上,从驾驶座上方有限的空间,费力的从后面扯出一条被子。
我俩都尽量往驾驶室中间的位置靠拢,隔着刹车把手、紧挨在一起。把被子横过来,刚好把正副驾驶座的俩人都盖上,她脱掉鞋子,把脚也紧紧地裹在被子里面。我害怕脚臭味能把她熏跑,没有好意思脱掉鞋子,极力忍受着脚冻得疼痛带来的不舒服感觉。
好在带来的不是南方常见的那种不耐寒的丝绵被,是真正的优质西北长绒棉花做成的、厚厚的、暖暖的棉被,盖在身上暖暖的。
和刘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着前面那辆车里还亮着顶灯,放下心来准备睡一会。
刚刚全身暖热,放松了准备进入梦乡。
刘姐不好意思的伸手扯醒了我说,她内急急得不得了。荒山野岭的,外面太黑,又害怕黢黑的外面有蛇虫野兽,想让我陪着她下车去方便一下。
男人还好办一点,刚才吃了东西,我们几个人都是隔着车站在刘姐看不到的地方,就地“哗哗”的解决。
我看了眼前面那辆车亮着的顶灯、车外面雨下的更大了。
西北地区常年干旱少雨,我们这次出来,车上没有备用的雨伞。
这是刘叔的女儿,这么黑的夜晚、下着这么大的雨、在野外光秃秃的山坡上,这种情况下提出让我陪她下车去方便一下,没有办法推辞啊。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只好借着前车顶灯的些微光线、摸索着在车子外面靠斜坡的地方,拿上羽绒服,一半给她挡着、一半披在自己头上。
好在她年龄比我大两三岁,也确实好像是憋不住了,顾不得害羞、扭捏,冒着雨措手不迭地脱掉裤子、蹲下来就干净利索地开始排泄。
野外的夜实在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拉吧,下一晚上的雨就给冲走了,比刷的都干净。
一股钻鼻子的臭味传过来。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再漂亮的女人也是要拉屎的,并且拉屎也是臭的。
总不能看她怎么拉屎吧。我把头扭向黑的不见五指的别处,躲避着一股股不停地钻入鼻孔的臭味。
无意间我朝山坡下面看了一眼,好像有两点模糊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第一印象这么晚了,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单位的车子要进山。
难道是幻觉?我闭上眼使劲眨了一下,再睁开眼,模糊的亮光又看不到了。
我刚想提醒她看一眼那个貌似灯光的地方,随着“啊--”一声惊呼,蹲在地上、正在拉屎的刘姐一把拽着我的裤管,拉着我顺着坡度不大的山坡滑了下去。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前面车子,急匆匆地下来几个人,拿着强光手电筒照向我们滑下来的方向。雨淋湿的石头,又湿又滑,我们越滑越远,刘姐没有顾得上擦屁股,连提裤子这个动作都没有来得及。她张皇失措、语无伦次地解释,感觉到一条很大的蛇,在旁边好像要朝我们爬过来。
除了光秃秃、湿漉漉、滑不拉几的石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住。在黑暗里下滑的过程中她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
我好几次调整状态,努力保持身体平衡,想直起来身子都没有如愿,反而滑的更快,还把手弄伤了。
不知道滑下去有多远,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终于稳住了身子不再往下滑,紧接着她也重重的撞在我怀里。
顾不得身上、脸上的伤,我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往上看不到他们的手电筒灯光了。一团黑,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是坡太陡,还是距离太远,或者是下着雨,雾太大。
往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谷底,担心稍不留意还会滑下去。
我用手擦了下脸上,手有点黏黏的,应该是血。
夜里野外的黑和城市的黑是不一样的,城市总有这样那样的光线折射出来,野外没有任何光源,就是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呼啸,冷雨潇潇,山里的夜晚寒气逼人,刚才用来挡雨的羽绒服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身上也没有多少衣服。
好在我口袋里的手机没有摔出去,信号当然是没有的。当下打开手机的电筒,查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能看到的地方,除了光秃秃的石头,什么都没有。
关了手机灯光,刘姐害羞的声音,低声问我口袋里有没有纸,刚才滑下来,卫生纸丢没有了,不擦一下,实在难受。
反正山谷太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摸了一下口袋,空空如也,早不知道掉哪儿了。
我尝试了几次,往上是怎么都爬不上去的,太滑了。扯着嗓子喊了几下,除了呼啸的风、唰唰的雨、没有任何回音。
原地等待救援。怕是要到天亮,他们才有条件下来搜索,一晚上的寒冷无法忍受。
和刘姐商量一下,决定顺着斜坡继续往下,要是有山里人家、或者侥幸能找到一个山洞,起码可以防雨、御寒吧。
凭感觉相互搀扶着、慢慢往下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相互拥抱在一起靠体温给对方取暖。
正值青壮年、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我们,肌肤相亲、美女在怀、竟然可以做到目不斜视、心无旁骛。
能活着走出去才是王道,其它神马都是浮云。
不知多久,慢慢的走到一处显然人工修整的平台。打开手机灯光,借着雨雾中暗淡的手机光线,看着差不多三间房子那么大面积(60-70平方),中间位置有八仙桌那么大的石桌,石桌旁边的缝隙里长着一棵不大的树,好像是麻黄树,这是今晚滑下来看到的第一棵树,一条崎岖蜿蜒往下的阶梯,不知道通往哪里。
趴在石桌上休息一会,我对刘姐说,这儿有人工修整的阶梯,说明附近应该有人生活,起码曾经有人在这儿生活过。
刘姐有点丧气地说,能发现人类生活是好的,就怕下去没遇到人,反而遇到了野兽、动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