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

说着，艾丽不轻不重的撩了男人后脑勺一巴掌。

“别忘了是谁把你拉扯这么大的。”

“当然...当然...”

男人举起双手，笑着回道。

他的声音里完全没有那种年轻人的清朗感，在这个满是淤泥的村子里，男人的声音却像是干燥粗粝的沙子在相互摩擦。

狠狠的剜了对方一眼，甚至还直接上手揪了一把他的耳朵。

“哼！

你小的时候，老娘可是弹过你这家伙的小鸟，现在却连说话不想和老娘多说...

滚吧，就当我的好心都喂狗了，没人养的呕心东西。”

最底层的泥潭里，自然生出极尽恶毒的嘴巴，对于这些东西，男人也早就习惯了，依旧打着哈哈说道。

“放心吧！塔泽这次给了钱的。

一切当然照旧，少不了你的礼物，但我是真想不明白，都过这样的日子了，还打扮个什么劲。”

男人没好气的扫视了一圈，尤其是在对方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这才做出了一副投降的派头。

虽然知道对方在暗戳戳的讽刺自己的长相，但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对这些枝节就不再在意了，脸上挂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哎呀...还是婶子没白疼你。”

她开心的扭着自己那被裙子堪堪围上的粗腰，摆弄着自己手中的酒杯。

但，见此一幕的另一位则就此再坐不住了，急忙上前几步，手指扣住了男人的肩膀。

“还有啊！跟那头肥猪一样，我也是把你拉扯大的人！”

声音尖锐。

“我的那份你可别想省下了！”

她脸上的骨头在那干枯的皮肉下蠕动，小眼睛里充满了焦急。

“你们都有...很开心你们能在工作之余还分些心思在把我养大上，但我现在确实得先走了。”

说着，男人的目光放在了面前那臃肿身影的后面。

她们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缩了缩脑袋，再没了刚刚那泼辣的样子。

“你们这两个该死的骚货，成日里除了在这个臭水沟里晃荡之外，就不能找点不用脱裤子才能干的事儿？

以后再敢找小凡塞要东西，就把你们两个的烂嘴缝上。”

一个底气更加十足的女声自后面传来，虽然里面带着些老去后的沙哑，却意外的中气十足。

回头看去，就能看到一个一头白发的老夫人。

脸上是有些老态，但她的气色却不似这里的人那样浮肿惨白，反倒是意外的红润。

妇人此时正站在柜台的后面，手里正擦拭着个木制的酒杯，比起别人手里的杯子，那个就显得锃亮了些。

听着对方的呵斥，两个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妓女顿时成了两只鹌鹑，都悻悻的离开了男人的身边。

至于那个叫凡塞的人，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那柜台走去。

“玛丽亚婆婆...我回来了。”

身体朝着斜插在柜台上的火把附近靠了靠，他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而另一边的老妇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头，擦拭起手里那硬邦邦的杯子。

见对方只丢过来一阵沉默，凡塞不得不离开干燥的火把，朝着老妇人的跟前凑了凑，笑着说道。

“嘿...今天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