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当天的事情和奚谦益毫无关系，他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做一个班级闲散人员。

可没想到第一节数学课就给了他迎头痛击。

下课铃响，随着柏秀光合上试卷，众人都松了口气，心想今天终于能拥有一个完整的课间了，结果她说出了令大家绝望的两个字：

“对了。”

众所周知，“对了”后面向来都是正事，而且从柏秀光的口中说出，绝不会简短。

“有个事要说一下，下周日，联邦数学竞赛的预赛就要开始了，我们班也不再搞什么选拔了，就上次月考的数学前三去。”

“奚谦益、尹安、闻星，你们三跟我出来下，其他人下课吧。”

众人都来不及诧异今天她这相当简短的通知，纷纷交头接耳起关于竞赛的事情了。

而一直在埋头于手机中的奚谦益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

这不该是自愿参赛吗？

生日过后，大量的奖励内容需要整理和安排进行研究，像陶、瓷的烧制，从建窑开始的流程之类，他很忙的。

但此时也只得放下手机，结束工作。

来到走廊上隐约还能听见班里羡慕的议论：

“为什么不选拔啊，我想我肯定有机会的。”

“他们三个上次月考，两个满分，一个扣5分，断层，懂吗？”

“我们这群蝼蚁，想屁吃呢。选拔不过是既浪费大家时间，又浪费学校打印纸和油墨罢了。”

“可要是能拿个境一境二，就有高考加分，拿联邦一二三等就都能走特招或保送，谁不想试试呢？”

在向禾城，这样充满期待和想象的议论也就能在简良和二中的少数班级发生。

其余学校的绝大部分学生，都只会觉得浪费了一分钟接收了一段无用信息。

毕竟此等五域二十八境的天骄之战，他们只有知道时间的资格，除此以外，甚至一窥考题的资格都没有。

此时门外柏秀光也把参赛的好处讲在了最前面，试图刺激一下三人更加努力。

奚谦益自然无所谓，甚至在想着要不要鸽了，他即使去参加，唯一目的也不过是体验一番前世没机会体验的竞赛罢了。

另外两人倒是都踌躇满志的样子。

“尹安，你去年止步在地级赛二等奖，没能参加境际赛有点可惜，今年可以努努力冲一冲。”

说话间手上也没停下，拿出了三份参考练习题册递给众人，但还是继续看着尹安在交代：

“各级比赛之间都有一个月的间隔，你好好准备应该没问题的，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联邦数学竞赛的阶段分预赛，初赛，也是学生们所认知的城市赛、地级赛，均是一等奖才能参加下一级比赛。

因为几个域的不平衡，所以没有域赛，境际赛的一二等奖都可以参加联邦赛。

点头回应了尹安的道谢之后，她才看向闻星。

“你的水平我也了解，争取拿个地级赛的奖，对未来择校也有好处。一样，随时来问我。”

就很简短。

最后才转头看向奚谦益，神情格外严肃。

“说实话，我对你的数学水平是一点也不了解的，上次摸底考试故意空着几个基础题，这次月考又拿满分，我也搞不懂你要做什么。”

“但校长、你的家教小郑都和我说你是为学校拿荣誉来的。小郑辅导竞赛的本事也确实比我强，题目上我也没什么可指导你的。”

“唯一要叮嘱的，就是如果你确定要参加比赛，那就别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抱着玩玩的心态最后很有可能拿不了奖，就没意思了。”

奚谦益对于最后的劝告也认真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点也不奇怪她知道自己，因为家教郑妍很早就提过她们是近亲。

倒是闻星听到这样的对话忍不住一直瞟着奚谦益。

为了学校拿荣誉转来的，那这次月考必定不是偶然，是个真大神。

而且能有柏秀光都认可的家教，看来他真不简单，即使不是阡易的大少本人也必然是一个家族的。

追，一定得拿下。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柏秀光又继续交代着初赛的事宜。

“城赛是10月17号上午九点到十二点，就在我们自己学校比赛，下周我给你们发准考证。”

“向禾城进地赛的名额是200人，去年的晋级最低分是150满分下的133分，你们自己心里要有数。”

“好了，其他的等初赛过了我再和你们说，去吧。”

回到教室，闻星像是找到了正当理由，跟着奚谦益回到了位置上，站在桌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奚谦益，刚刚听柏老师的意思，你学习是真的很好，之后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和你交流吗？”

“问老师。”

“老师也不是随时都有空。对了，你家里还有个特别厉害的家教，可以也介绍给我吗？”

“她不接别的活。”

全职一对一的名师家教，确认了，是豪门，她眼睛也亮了几分。

奚谦益全程都没有抬头看着她，明目张胆的把手机摆在桌上和陈婧杉聊着天。

即使这样，闻星依然视若无睹，对他的行为和话语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要生气的意思。

“那好吧，那祝你取得好成绩。”

“你也是。”

出于礼貌奚谦益也回了一句，谁知她还顺杆爬了：

“我本来还打算去做个祷告的，现在有你的祝福我觉得自己肯定能发挥好的。”

要不是她的小伙伴喊她了，显然她还能继续延伸话题。

“唉，以后就没办法现场看到这样精彩的好戏了。”

“唉，就不能呆在文科班考艺考吗？”

第一声叹气的时候，郝准托着脑袋，侧着头，嬉皮笑脸地面朝着奚谦益。

第二声叹气的时候，他是真的露出了愁容。

“可以是可以，但那样你不仅跟不上文科班的文化课进度，又落下了艺术班的专业课知识。”

“艺考没那么高的文化课要求，保持你现在的水平任何学校都可以随便过，但你的音乐专业课却是一点基础没有，你说着重哪边更适合你呢？”

“唉，我也明白。”

......

周五下午，作为承接着两个假期的体育社团，同学们的热情显然没有以往高涨。

各个项目都有部分人偷着懒，主闲聊，副运动。老师不盯着的时候更是成群结队的侃着合方节的见闻。

而这是奚谦益第一次参加上体育社团。

有不少女生从群里得知消息都翘了自己的活动，下意识地跑到了篮球场，准备再欣赏一次他的风采。

可事实是，奚谦益的项目选了并不是考试内容的网球。

相比起会引人围观的篮球，他更喜欢小众些的网球。哪怕只是一个人接发球机的发球，每一次的挥拍之间都能体验到扣篮般宣泄着力量的畅快感。

一场大汗淋漓之后再按个摩，那种身心放松的愉悦能带来满足感。

球场上还有个志同道合的就是尹安。

想来一直在家里安排下循规蹈矩的他，网球格外适合用来宣泄生活中遇到的那些不得已和无能为力。

两人都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一言不发，对视之下就开始了球赛。

没有交流，默契的拿出了极高专注度，像是在打公开赛决赛似的。

说像公开赛是因为他们的全力以赴，跑动、扣杀、救球，每一拍发出的呼啸之声，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站在场地外围观。

本来没在篮球场堵到奚谦益的女生们开始化为一个个小团体，边聊天边在各个场地间闲逛，寻找他的身影。

在看到打着球的两人那般架势，挥拍间臌胀的肌肉，球触拍时巨大的声响，打出的一个个速度极快的球，都引得一众女生惊呼连连。